树枝跟随叶子的摇摆伸臂展腰。片片树叶层层叠盖挂在枝叉上,哗啦啦的阵阵作响。年数载种不是很长的小树似乎都在秀出那诱人的小蛮腰。不知疲倦,不厌其烦。
夏天,最常见的一个是大白腿,一个是连衣裙。青天大白腿并不是莫言笔下的东北特产,其实是夏季的通病。
随着香水味道在空中散漫开来,白的,不是很白的,长的,短的,粗的,细的,一溜烟儿争先恐后的争夺裙摆下的回头率。有时不急不缓。俞遮俞羞,好像在律动,似乎不急于能否掀开腰下的裙摆。有时狂吟呼啸,如饿急了的绿眼白毛狼,狠不得一下子掀开衣下的裙摆一探两个大白萝卜之间的究竟。
记忆里,家乡的风儿,亦大抵春夏交替之际。有时着急了一些,那便也是两个方向跑来的相冲相合。
门前的树叶和城镇上零碎的骄傲混合在一起,打着旋儿,亦能判断出风来的方向。
风狠一些的时日不多,许多在我家门前聊天的前辈们那时聚在一起讨论的话题无非就是哪儿的广告牌被吹倒,哪儿的线路又被乱断了。
鸟儿不多在树上,可能早已归巢了吧,树的叶夹杂着早春树的花,盘旋无力,便顺势而下。人行便道铺落一层层树的花。风儿从这里一过,好像更均匀了一些。几日将下来,层层叠盖。
行人走在前面,脚下传来“吱伊,吱伊”踩破花果实,果肉破裂开来,顺着砖上的花纹或缝隙,流淌开来。
几日将下来,风儿一来,空气中便散漫着花香的气息。非花香,非草丛,非刻意。
这几年回家,不想是不是身体失去了触感。
环卫工人很勤劳,把随地乱扔的零碎的城镇骄傲一遍遍不辞辛苦,不厌其烦的夹进左手备好的收容袋。
也许是昨日夜半下的树的花的雨。第二日或许还未到日上竿头,早已不见铺满人形便路上的花的瓣与籽。据物理学家说这是参照物,对,没了参照物的参照,我感受不到风儿的方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困惑。也不能望向窗外,看些地上的零落与花埃便可以看到风的调皮。
如果不是骑车出去买菜或者办事,在屋里懒宅的我是不知道风大概从哪个方向吹过来。除非回来的路上吃力的蹬上几圈轮轴才发现你还没骑出半米之远。这种事一年中其实并不多见,也就七八天的样子。过去了便不会再回来了。
可我现在所在的这所城市的脾性就差多了。阴晴多变不说,往往还结伴而行的狂风大作,有时急了眼,恐怕两日之内,虽然不至于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便已经历了四季交替,很难想像到这是北国的一所城镇的天气吧。
相比较来,这里的风的脾性倒是津津乐道,且不说一周之内,无事刮两天,有事刮三天,比某个女孩的亲戚来的还要勤快,剩下的两日你也不要企望它正常来往。
起风来,窗外是树叶悉悉索索的拍落。路上是行人左深右浅的律动,天空是迫不得已的白云。
起风来,它一遍遍扫荡者枝丫的抹抹绿意,向过往的路人证明强大,不可抵挡。又一次次洗刷着行路的零碎,向过行的客人不可遏止的示威,无所遁形。
风落了,一切的一切又归于暂时的平静。好似从未有记得它曾到来。除了堆积在角落的尘埃与零碎,除了断落在枝丫的木丝与脆折,除了身上又散满沉沙的折戟。
掩埋了昨日的骄傲,葬生在枝头的刚强,失落于行路的希望。
夏日,风来不过一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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