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大河》已经结局了，我曾一天追了七八集，但现在播放记录却还停在第38集，杨巡回到出租屋，却没有找到小凤。这剧实现了我曾经的愿望，呈现那些年的大江大河。虽然我是1992年出生的，但见过村里承包给个人的玻璃厂遗迹，跟着姥姥去大队用过刺啦带响的广播，住过父亲在国有厂的宿舍，去过大舅舅的摊上，用过剧中同款的杯子，甚至所有的故事都相似。我牵挂剧中人的杨巡和小凤的命运，搜索他们的结局，祈祷一切都美好如初，但终究一如现实，所以不忍心看下去。
昨天上午收到了小舅舅的微信，说腊月十六举行结婚仪式，虽然之前已经听母亲说过，但还是有些恍惚，不免想起十几年前见过的那个女孩。
那时，我还在读小学，有天放学回家，许久未见的小舅舅和一个又高又潮的女孩出现在我家。小舅舅介绍说：“这是蓂荚。”她说：“少骗人了。”转头对我笑道：“你是青藿吧，墙上的奖状都是你的吧。学习真棒。”是一口带着蓟县口音的普通话，我带着农村孩子的腼腆和卑微点了点头，赶紧转身跑开了，却又忍不住打量，真好看啊。
后来，姥姥、姥爷还有一些亲戚都来了，似乎在劝说女孩离开，不外乎家里穷、负担重等编造的借口，其实他们更在意的是小舅舅有婚约，虽只是相亲过，但总觉得不能负了对方。女孩说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和小舅舅在一起。听到母亲和她的对话，才知道她父母也是反对的，这次也是偷偷跟着小舅舅回来的。她一定以为自己抓住了爱情和未来。
再后来，姥姥追到蓟县以断绝关系逼小舅舅与她断绝关系，并不告而别。她竟一人从天津追到了邯郸，并打听到姥姥家。她说：“除非舅舅让她走，不然谁劝都不听。”听她和母亲说，这次来，她父亲是不同意的，与她三击掌断绝了父女关系。
后来的故事，我总想不起来。只知道她走了。大片的玉米地里，我和小舅舅一起掰玉米。稍远处，姥姥和母亲小声地说小舅舅是不是傻了，不管相亲对象多么差，都说行。小舅舅好像没有听到，我突然想到行尸走肉那个刚学会的成语。
我总觉得如果那时小舅舅和她在一起，就不会有以后的波折，离婚、出轨、再婚似乎都是对曾经失去的补偿。
我总觉得如果那时我能给她一个拥抱，就不会这么愧疚，不停地揣测她一意孤行的勇敢和万念俱灰的绝望。
可惜没如果，但我想小舅舅肯定想过假如重来过。
青藿于雍阳
2018年1月7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