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四
我正在回复好几个家长和学生的信息,周嘉喆也发过来一条:老师,我妈让我告诉你,以后饭前别发成绩单,容易噎着。
我没好气地回复:以后没成绩看了,谁发呀。
听完她发来嗲嗲的语音,我仍然没好气地回复语音:不就是这两次比杜心蕾考得好吗?嘚瑟什么。没看见群里乱成一锅粥。
过了一会儿,周同学发来她弹古筝的视频——也许她认为音乐可以抚慰一下情绪成波状的老师。
坐在第一排听讲座,当然是想借“他山之石”。听来听去,反而有些焦虑:自己不会的东西太多了。精致的PPT,花样的微课,还有许许多多我叫不出名字的软件。
吕专家说:学会这些,你才是一个优秀的班主任。
于是自卑自己是班主任中的差生。
好多陌生电话打过来,我当然都拒接。
接着又有信息发过来:“老师,我们去看英语老师的宝贝。你给我们她的电话。”“老师,我们去跟数学老师道歉,数学没考好,不知道电话。”“老师,你放心,我和好几人一起。”……
我突然忘记了自己不会这些“高科技”的烦恼了。
还记得上小学的时候,班主任吴老师让我们帮他割稻子。我们一个湾的三个人早早起来,一路小跑到离家三里地吴老师田里。还没弯腰割几把,一个田的稻子就全被放倒了。
原来有十多个同学头一天就找到了吴老师的水田,天刚亮就去割,直接把后去同学的活干了。
割完稻子我们背着书包上学。没有任何家长学生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没割稻子的同学埋怨家长没早点叫自己起床。
我一个很好的同学看我写的文章经常说学生帮我做这做那,就特别着急地提醒我:“不要让学生替你做事情,做了也不能留证据。我们这儿就有一个家长告老师让她儿子倒水喝。”
我真的是惊诧莫名,莫名惊诧。
我当时回答:“那我天天给学生端茶送水嘘寒问暖的,我老公是不是也应该告这些孩子的监护人?”
同学笑岔了气:“你反正注意点,有些家长思维逻辑不按常理。”
夜晚看《解救吾先生》,那个冷血得让我看三遍仍然不寒而栗的张华,临死前在慈母面前的一哭:“妈——我下辈子报答你,我这给你磕头。”
这个狂魔觉得世上对不起的人只有妈一个。换句话说,是不是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只有妈妈对他是良善的?
所以,当朋友疑惑我为何陪一个杀人犯流泪时,我说:他成长中一定遇到很多很多的冷漠。教育首先要让孩子感受爱和回馈爱,我也许做不了一个别人眼中卓越的班主任,但我努力让孩子看到人性的光辉。
多少次班会能抵得上一次登门探访老师的甜蜜呢?若干年后的记忆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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