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他们想她死,她照样活得好好的,可就是不爽他们背地里跟她玩花样表面上还对她装出一副慈爱无比的亲热样。刚才纪安对着那程经理吼她不认识纪鹏的时候,萧言缄是羡慕的,讨厌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身父亲纪安也可以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而自己,永远也做不到纪安这样子。她永远只会把喜欢的那一面表现出来,讨厌的那面,似乎永远藏在最深处,除了夜深人静时偶尔能自己瞧见外,别人谁也看不出。
萧言缄也觉得自己挺残忍的,别人想要她死想要整她,她偏偏活得好好的,把自已养得滋滋润润的,然后不时在别人面前晃悠显摆,让人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却没丝毫办法。她扭头望向纪安,这个小家伙就偏偏跟她相反,来来回回就只知道折腾自己,一个人闷着受伤。望着在那里出神想事情到眼红的小家伙,萧言缄突然觉得心疼,很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小脑袋,把她抱在怀里。不过,她也知道,要是自己去抱纪安,这小家伙就不是刚才那样缩回头,而是冲下车调头就跑了。耸了耸肩,慢慢来吧,她就不信她萧言缄进不到纪安的心里去。一踩油门,把车子驶上大马路,朝郊区开去。
在郊区有一座水库,水库边上是几座山,因为被划分成水资源保护区而没被开垦破坏。山后面是一片人工建造的生态园,连绵起伏几座山头都被植上了青草,种上了观赏树木。生态园的三面都被水库围绕,某些地方直接与水库相连,有许多飞鸟在水库与生态园中安家落户。宽阔的生态园中修了公路,可直接驱车而入。
萧言缄把车驶入生态园,发现大门口增加了保安值勤,说因为生态园中发生了几起安全事故,已经禁制晚上游人进入。萧言缄看了眼纪安,有些不死心,她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这里,就这样到了门口打道回府?那非得郁闷死!下车,拿出平时的交际手腕跟保安商量,愣是把保安说得一愣一愣得,最后一挥手,竖起拦路杠子,放行!萧言缄上车,得意地冲纪安比了个胜利的“v”字,油门一轰,牛B轰轰地冲了进去,还很得意地朝纪安抛了个媚眼,“我萧言缄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几个小保安就想把我拦门口,没门儿!”结果人家纪安压根不鸟她,淡淡地扭头瞅了她一眼,闷闷地回了个“哦”字就再没一点反应。
萧言缄的兴奋劲儿顿时没了,跟被人从头到脚浇了盆冷水似的,凉呢!扁扁嘴,把车速降成龟速,开了车内的灯,捣鼓半天,翻出一张张学友的CD塞进汽车音响里,选好歌,按下播放键,车中便飘出张学友的歌声,“你说我耍赖才让你离不开,你说我自私只顾着自己爱,一阵阵暴雨随狂风吹过来,我左右摇摆差点就倒头栽,幸好我仍然有一点功力在,你触碰不到我致命的要害,卯上你只好自认倒霉活该,揣揣的样子你真的心太坏,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
于是,大半夜的,生态园中便上演了这样一幕:一辆非常豪华的法拉利以比乌龟还要慢的速度在前面爬,法拉利上一直飘出“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后面还跟着一辆非常郁闷的奥迪以同样的龟速爬着。
纪安扭头望向萧言缄,大老板这是怎么了?
萧言缄绷着脸,摆出专心开车样。
纪安把头探出车窗外,看了眼,姐姐耶,这首歌她重复听了三遍整整十几分钟了,这车子才前行了一百米不到。 “萧总,车子坏了?”就这么比走路还慢的速度,还用得着这么专心地开车?
萧言缄扭头,瞪她,“胡说,我这车子才检修保养过,你坏了它都不会坏。”
那怎么这么慢呢?纪安疑惑,随即一醒,大老板故意的。大老板又怎么了个搞什么啊?她疑惑地看了看萧言缄,再调头看向窗外,然后突然觉得不对劲,她们不在市区。这周围空荡荡黑压压的,灯光都看不到一点,空气里散布的是郊野的青草与泥土的气息。 “我们这是在哪?”
“杀人抛尸的地方。”萧言缄没好气地瞪着纪安。敢情从纪安上车到现在就一直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其它啊?刚才门口的保安就提醒她这生态园晚上发生过几起杀人抛尸案才关闭的,她当时听了还不以为意,杀人抛尸跟她又没关系,可现在她真有把纪安宰了抛尸此处的心。
“啊?”纪安傻眼了,顿时一看萧言缄的表神,就知道是说笑的。她扯了扯嘴角,有些发毛地揉揉胳膊,怯怯地瞄了眼窗外,“萧总……”扯了扯嘴角。本来是想笑两下的。可是,这脸上的肌肉动起来就像是在抽筋。
萧言缄没好气地白了眼纪安,看她这傻样儿,真是败给她了。萧言缄一踩油门,顺着马路开下去,拐了几个弯道,就在路边停下,亮着车灯,下了车。
奥迪在离她们五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两名保镖也下了车,远远地看着她们,抽上了烟。
纪安也下了车,走到萧言缄的身边。靠在车门上,她有点好奇的打最著周围。夜很静,朦胧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只有在很远的地方才能看见高楼和灯光,呼吸间,能闻到泥土与青草的芬芳气气,空气清新得醉人。她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视线已经适应了光线,抬起眼,便看见对面的山,还有不远处的水面以及公路边的草地。草很茂盛,在夜色下透着种朦脆的神秘,有些诡异,又有一种异样的美。一些荧火星在草间飞舞,像月夜下的精灵。
萧言缄把《你好毒》换成了班德瑞的专辑,然后顺着路边摸下去,在草坪上坐下,回头看了眼纪安,然后抱着膝盖,扬起头,仰头望天。月亮朦朦胧胧的像罩了重重白纱,星星被大气层遮住了,只看得见最亮的那颗北斗星。
纪安朝着萧言缄的方向摸过去,在萧言缄的身边坐下。她再傻也看得出是大老板带她出来兜风来了,总不能撂大老板一个人在下面坐着,她在这里吹风吧?
徐徐的晚风吹来,清清凉凉的格外舒适。
萧言缄说,“这地方是去年生意上的几个朋友带我来这里打牌的时候知道的,顺着这条路下去就是花房,里面种了很多玫瑰花,又叫玫瑰园,那边有人经营茶室,生意挺冷清的。不过我更喜欢这里的草地,这里的草地是这一片最好的,前面是水库,在白天能看到水库的水,偶尔还能看到有人钓鱼。”她缓了缓,又说,“这地方还没正式开放经营呢,所以人很少,很安静,心烦的时候来这里坐坐,能让人放松。”她又笑了笑,瞅瞅纪安,“要是你觉得烦,可以学着一些男生,跑到对面山头上去大吼。”完了又加上句,“但不能是现在,不然外面的保安还以为出命案了呢!”不过,她想凭纪安的性格估计是吼不出来的。
纪安侧过头,望向萧言缄,想了想,问,“今天有事情让萧总烦着了?”
萧言缄微微笑了笑,哟,有进步耶,难得纪安主动问她事情了。她抿了抿嘴,又轻轻笑了笑,说,“算是吧。”
纪安扯下一截青草,卷在手中,绕成环,说,“能解决的事情就去解决,不能解决的,放一边暂时不想,船到桥头自然直,任何事情到最后都会有结果,少些勉强,会轻松很多,也会少很多烦恼。”她缓了缓,又说,“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或许,对萧总不适合。”说罢,她把头撂在曲起的膝盖上,闭上眼睛,懒懒地散开思绪去感受周围的宁静。阳光有阳光的灿烂,夜有夜的美丽。她喜欢去感受和欣赏这份美丽。
萧言缄微微笑了笑,这想法这种处事方法,的确是纪安的做风,但不是她萧言缄的,她喜欢处在掌握事情的发展,而不喜欢被事情被动地推动。 “纪安,你猜猜我是被什么事情烦住了?”萧言缄轻声问,不给纪安发呆无视她的权利。太气人了,都带纪安来这地方了,居然还不理她,只管自己闷头想自己的事情。
“啊?”纪安睁开眼,扭头望向萧言缄。夜空下,萧大老板的眼睛格外明亮,一闪一闪的像黑夜里的星星,很有神的一双眼,能照进人的心里。纪安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那股全身发麻的异样又袭上心头。她有些慌张地移开眼,说,“不知道。”真不知道,她从来就不是擅长揣摩别人心意的人,也没那心情去揣摩别人的心意。
萧言缄气结,就是因为你不知道才让你猜,你倒好,直接回我一句“不知道”就完了。很挫败,这纪安简直就是防得滴水不漏,别人渗不进她的心里,她心里的东西也槛不出来。她冷着别过脸,干脆也不理纪安。
“嗡嗡嗡……”有蚊子挥动翅膀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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