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干涸的小溪,在雪水的滋润下,欢笑着,吵闹着,很好听。老树抽芽,绿草开花,万物复苏的时节,我也爬出了藏身地。
回头一眼,冬日里温暖的小窝,再也没有曾经的吸引力。决绝的,毫不犹豫的,甚至是奋不顾身的,我冲向远方,那片惹眼的绿色。
我在草丛里游动,我在花香里徜徉,我疯狂的扭动着,蜷缩了整个冬季的身躯,在春日的柔光下,酥酥的,很舒服。
裸露的山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暖暖的。我躺在上面,吐着舌头,尾巴也不由自主的地摇来摇去。
过了好久,一股饥饿感袭来,望了一眼干瘪的肚皮,身体一扭便下了山石,我该去捕食了。
运气很好,没走多远,我就在草丛里找到了一条小路。凭借多年的经验,稍一探查,我就知道这里刚刚有一只猎物经过。
我决定哪也不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做好伪装后,便一动也不动。
每一个捕食者,都需要拥有一颗足够坚定的耐心,而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不记得时间过了多久,东升的太阳,已经移到天空的正中央。一阵轻微的震动,引起了我的注意,吐了吐舌头,我十分确定,他就要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一道黑影出现了,就在我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很警惕,双耳高高竖起,两只眼珠溜来溜去。我想,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他就会扭头就跑吧。
但是我的伪装是完美的,他绝对发现不了。果然,再有一步,他就要进入我的攻击范围了。我的身子微不可查地收缩着,毒液已经注入牙腔,只要他再向前一步,我就会像弹簧一样射出去。
忽然,他停了下来,离死亡只有一步的距离,他竟停了下来。
难道他发现我了,不可能,应该是被周围的气氛感染到了。我没有贸然出击,而是把身子伏得更低,舌头也收了回来,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块死物。越接近成功,越不能心急。
最终,这场僵持,还是我赢了。他终究还是迈出了那一步,死亡的一步。
过了一会儿,还是那块山石,我大咧咧的躺在上面,鼓鼓的肚皮在阳光的照射下,懒洋洋的,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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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我眼前一黑,再恢复时,看到的是满是泛黄的液体,以及一道透明的屏障,很压抑,很难受。
我习惯性的吐了吐舌头,却不小心沾染了,那种泛黄的液体,味道真是坏极了。扭一扭身体,我准备伸个懒腰,却发现只有头部在动,身体的其他部分已经失去了知觉。
一阵晕眩传来,挣扎了很久,这才想起来,我早就失去了对他们的控制。
还记得上次昏迷前,虽然已经不能控制他们了,但还是有一股若隐若现的烧痛感。而现在,连那一丝烧痛感也没有了。
又是一阵昏眩传来,我又要昏睡了。
不!不能睡!我怒吼,拼命地扭动着头部。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我知道,如果这次再睡下去,我可能就再也醒不了了。
可能是回光返照,经这么一折腾,我终于清醒了一些。老天爷,我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要把我关到这样一座可怕的囚笼里。
正在我进行死亡前,最后的挣扎时,一阵轻微的震动,引起了我的注意,就算是濒临死亡,捕食者的本能,依旧没有消退。
果然不一会儿,一道巨大的影子,隔着透明屏障,缓缓靠近。没有贸然攻击,因为我知道,隔着屏障,一切都是徒劳,还不如继续潜伏。况且,我也没有多余的体力了。
随着一只大手伸过来,黄色的液体一阵翻涌,罩在我头顶上的那扇门,终于打开了,在我快要死亡的时候,打开了!
一股久违的空气,从四面八方涌入,伴着空气的涌入,一股记忆也涌入我的脑海。就是在那个春日,那块山石,我被一只大手,蛮横的按住头部,几经辗转,最后被丢进现在这座可怕的囚笼。
当然,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那扇门的打开了。不过我依旧没有动作,而是选择继续潜伏。
每一个捕食者,都需要拥有一颗足够坚定的耐心,越是接近成功,越是不能心急。
终于,那只手又出现了,就在我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进入我的攻击范围。
我的大脑越来越清晰,浑身通畅,失去知觉的身体,好像也恢复如初。
我全神贯注的盯着他,一动也不动,最后一滴毒液,已经注入牙腔。终于,那只手终于突破了那道线。
我像一根弹簧,拼命地射了出去,就像那个春日……
ps:本来只是开了一个脑洞,准备从第一视角,写一只被放在酒缸里泡酒的蛇,潜伏半年,在打开酒缸的一刹那,发出致命一击的故事。
没想到写着写着,意思就变了,变成了歌颂。蛇,天生的捕食者,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捕食者的本能依旧不会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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