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习的那阵子,和喜欢三年的女生在经历了三个月的爱情后不甚和平的分手。分手的原因几乎是一座城市每天都要上演无数次的戏码,没什么好提及的。当时的我虽说还显幼稚,但是为了维系这段我苦等三年来之不易的感情,也算是对自己进行了一番深度挖掘。我努力在她面前表现出既温暖温柔又极富男子气概的一面,没觉得幸苦,也不认为自己虚伪。每个恋爱的人都想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不是吗?诚然,这中间存在着不少问题,我们那艘骨架不稳的小船还没等驶进波涛汹涌的大海,接受生活狂风暴雨般的洗礼,就在一片桃红柳绿,莺歌燕舞的江南水道上毫无征兆的支离破碎。
幸福若来得太快,去的时候往往也让人措手不及!
初恋的破碎足够让一个人拥有一段时间的恍惚期。无论男女,我想,或多或少都会有的。
补习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太过幸苦一说。蒙头蒙脑一门心思考大学,是这一生难得的不至于太过迷茫的充实的时期!虽然到了大学我也经常怀疑当时补习的意义在哪里,我高中生活的结束到底该从哪算起,但是在当时,在那样一种环境下,是全然不会有这种想法的。
可是,不论你有多忙,总会有闲暇的空隙。而且当你把这种片段化的时间加起来后,你会发现那其实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长到你不可能只把它用来吃饭睡觉,不可能一直让自己脑中处于一片空白。况且,对于当时那个常常喝茶啜咖啡,时不时爱看些不咸不淡的鸡汤的我来说,不时的睹物思人,思绪漫飞是比较符合自己的准文艺青年的气质的。
关于睹物思人,实话说,我很少会耽溺于过去的美好而不可自拔,也不常对未来抱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憧憬,那我每每想些什么呢?说来可笑(确实可笑),一般是沉溺于一种虚无的幻想中。所谓幻想,既不同于回忆带给人的真实的再次体验,也不像展望未来时浑身热血沸腾自信满满,那是一种你明知虚无缥缈,却仍会乐此不疲的奇怪体验。
这种感觉,往极端里说,像落雨穿过云层,带走了独属于大地的什么东西,可大地却极享受雨水的冲拂。
既是幻想,那自然是要将自己想成独带光环的主角啦。起初会想,她是怕影响我的学习才忍痛与我分开,待我学业有成金榜提名之际,一切都云销雨霁,我们回归幸福生活吧啦吧啦……后来再想,她离开我是真的,但我自此发奋图强卓有成就,日后同学会上再次见面,我光鲜亮丽可她生活并不如意,因而悔不当初之类云云……总之,看了那么多童话和青春校园爱情偶像剧,哪一个稍加变通,都可以成为我自导自演的或煽情或另类剧本。唯一成不变的是,不管她是女主还是女配,我永远是那个有故事的男主角。
这种状态要持续多久真的不好说。至少我到现在为止还是常常会胡思乱想,或许已经成了一种改不了的习惯也未可知。
故事越看越多,突然惊觉故事虽可说是大家都在看的故事,可有些话,偏偏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内心独白。如此这般,浑浑噩噩中补习时光飘然而去……
高考前后是妄想症犯病最为频繁的时候。考前,总期待她能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其实最为平常的方式又如何了)给我鼓励,考后,又希望能从她处得到一点略表关心的询问。结果如何自不用多说,我收到了最为普通的朋友的问候,却独没有她的丝毫音讯。
之后辗转打听她的近况,和她一所大学的朋友吞吞吐吐不无尴尬的告诉我,她不再单身,见过她和男友一起走在学校,颇招人羡。实话说,我并没有为此感到多么伤心,她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分手时也明确表示想在大学好好谈一场像样的恋爱,所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我即将离开去另一个城市上大学,故而想从朋友手中要到她的联系方式,不去说从前,只作为离别前一场简单的寒暄。朋友给了我她的号码,委婉提醒:嗯……我想,说话还是注意点好,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说呢?……
我说?我说,嗯。
……
看了那么多故事,突然发现,每个故事里面除了主人公,还有一道道风景,一个个配角。你将自己当作主角,殊不知你只是那些风景眼中的配角,是那些配角眼中另一个可怜的自己。
人人都说要做自己人生的主角,这话不错,但那仅限于你的人生。你的剧本,谁做主角自是你说了算,可不能忘了,任何人都有选择拒绝出演的权利。而作为你,是被别人当做路人甲乙丙丁,还是漫漫人生路途中的一棵行道树,如何知晓呢?
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那棵行道树。你抖抖叶子,是换得别人径直走过,还是驻足依靠,亦或依树建屋?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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