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天前,我们准备去外婆家过年。
外婆育有两女一儿。小女儿在自贡,来不了。儿子在医院,不能回家过年。妈妈决定,我们四个,去乡下过年。
我带着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和一个大袋子。弟弟只带一个书包。爸爸妈妈带火炉、一桶油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走之前,先为"星笙"浇点水。"星笙"是我的一盆薄荷。六天后,我们回来时,她依旧生机勃勃。
路上有点堵车,想必深圳那边空了不少。乡下三四层楼的房子逐渐取一两层楼的老屋。而城里的房子也是越建越高。城里懂得留白的店铺取代塞得满满当当的店子。乡下的店铺买假货的越来越多。
外婆家背靠山,面朝山。河流前后都有,湖泊亦多。山山水水好地方。只是,不知后山与前山名字。我问过,都说不知道。
十八天后,福友、福才与我一起给山取名字。后山为"黛山",前山为"暮山"。本来福友说的是"蛋山",我听成"黛山"。福才说的是"木山",我想到"日暮苍山远",便改为"暮山"。
暮山上,有这样一座房子,两层楼,新屋拼着旧屋。楼梯、大门、后门两屋并用。屋里住着四人一一两个老人,两个孩子。两个老人是我的外公外婆,两个孩子是外公外婆的孙子,叫刘福友、刘福才。见到我,两个孩子叫"姐姐,姐姐"。
我先放下行李,拿出礼物,赠予他俩。礼物是十个草稿本、两本书(《安徒生童话》《成语故事》)、两支笔芯、两块尺子。书由我读给他们听,其余平分。福友拿出一个草稿本给我,福才也是,我欣然接受。
下午,我读《安徒生童话》的故事,他们听几篇后,不耐烦地说"带我们去宝盖吧"。阳光正好,适合外出。带水带伞带钱包,走!
过桥上山转弯,四周高起来,视野变辽阔。行至银杏林,叶已入土,余枝可赏。
#2019还乡手记#后山无名我记得八月份时,枝繁叶茂。
#2019还乡手记#后山无名我们在银杏广场玩跷跷板,休息十分钟,再去镇上。
镇上车多、人多、烧烤店多。每人两串,坐下来吃。微辣,六串吃完水喝光,不够,又买瓶水。
两个人一路上问东问西,我耐心回答。路过宝盖中学时,进去参观参观。有两个人在打篮球。福友也想玩,我鼓励他自己去问。有些机会要自己去争取。他去问别人,一开始他们没管他。那孩子站那儿不走,于是他们给了他篮球。他一投即中,观者笑了。他们开始一起追追打打。福友非常积极地抢球。福才也加入,可他没那么积极。
福友九岁,福才八岁,却是福才比福友高。因为他更爱运动。不过这次,福友让人刮目相看。十多分钟后,我们走了。福才一兴投进三个,福友一个未进。
继续逛,宝盖有一些古建筑残存,倒塌的老屋也有,现代化建筑最多。千年古镇,不过如此。
#2019还乡手记#后山无名回到银杏广场时,又玩会儿跷跷板。这次,我们三个与另外三个小孩都上去。一边坐两个,中间坐两个,上上下下,欢天喜地。有个人用手机在拍照或录像,我大概成了那个视频里的路人甲。一不小心入了镜头,希望她没有上传到网上。
现在的年轻人,喜欢随手一拍,传到网上。吃饭要拍,逛街要拍。如果手机丢了,就麻烦大了。
五点多回去,问他们累不累,都说不累。
外公外婆带着福友福才住老屋,我们四个住新屋。一楼三间房,我一间,弟弟一间,爸妈住一间。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木衣柜,再加一些杂物,这便是我住的房间。窗户这儿无窗帘,晚上月光将窗户染成月白色。习惯后,也能睡着。窗外是山的断面,可见红色泥土。
次日,爸爸带我们六个去奶奶家搞卫生。不远,坐车十分钟到。奶奶家一层楼,许久没人住了。满室灰尘,家居破烂,到处漏水,墙壁斑驳,天花板剥脱,霉腐味四溢。这儿曾经是我的家。
天花板擦灰、扫地、扔垃圾、晒东西、拔墙上草、冲洗车子……
忙来忙去忙不停。我翻出一些本子、蜡烛、皮筋、布料、帽子。本子爸爸拿去,蜡烛、皮筋孩子们分了,布料留着当抹布,帽子取掉铜钱后拿去烧了。其实,家里那些多年不用的东西皆可扔,妈妈不准。或许,往后拆房子的时候她会准的。
这条街,现在属奶奶家最破。奶奶有三个儿子,都在城里买房。她这几年在城里带孩子。屋破无人管,但奶奶希望我们能把乡下的房子建好,她想回来住。落叶归根为常理。
忙碌过后,总算干净些。我和弟弟去后山看看。曾经的橘子树区被压缩,菜地取代部分。山上多了个牛棚。听说这座山已被人承包。原先这儿生长的野树杂草多,现在被种了大片茶树。走近一闻,白色山茶花香味没以前浓郁。
这座山依旧问不到名字。我知道有些山被挖平用来建房子。我希望这座山能屹立不倒,便叫它"永忆山"吧。
山下一池塘,池边有口井。井水满,池水溢。爷爷说,这个池塘若能存满水,就是此地出人才的时候。曾经的枯池现已水满,希望它往后都能存住水。池塘无名,我取名为"永旭池"。
#2019还乡手记#后山无名一个奇怪的现象发生了:
#2019还乡手记#后山无名水往中间聚,影子旁边现出细细的光线,本来没有的。
邻居家的一些人不认识了,大家多多少少变了些。后山也在变。有什么永恒不变的呢?
第三天,我一人去看后山的湖。山静湖枯。
#2019还乡手记#后山无名绕着湖边走,风吹无波澜。转回来时,拾得佛玉一块。泥沙侵染佛玉,时间打上烙印。湖亦无名,我曾为它取名为静湖。静湖依旧安静,只是已经干枯。或许明年春天时,得雨复生。
湖枯池满,一方衰败,一方兴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风水轮流转",宜古宜今,为万变中的不变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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