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坐的火车上没有盒饭卖,泡面加面包解决了两餐。所以这次上了火车后我一直在忐忑午饭怎么解决,不想让姐妹倆吃泡面度过接下来的三餐。
虽是大清早的火车,但姐妹倆小打小闹着便一下到了午饭点。妹妹想吃香喷喷的泡面,直嘟嚷肚子饿。这时卖零食和水的小车过来了,我便问推车的服务员:“请问有盒饭卖吗?”他答道:“再等等,会有人过来卖。”我总算松了口气。
又过了些时间,就在我怀疑究竟有没盒饭卖时,车厢尾部传来吆喝声:“盒盒饭饭,盒饭卖盒饭;盒盒饭饭,快来看一看……”我探头一瞧,果真有人推着餐车过来卖饭了。坐过很多回火车,却还是头一次听人编着歌谣卖饭。孩子们觉得新奇有趣,竟也跟着哼了起来,一时间,整个车厢如同环绕立体声般,此起彼伏地唱响着:“盒盒饭饭,盒饭卖盒饭;盒盒饭饭,快来看一看……”
卖饭的小车终于来到我们跟前。服务员是个白白胖胖的男人,约摸三十来岁,腰间的皮带上别着一个小钱包,可能是太胖的缘故,那包被挤得仿佛马上要掉下来。听到孩子们高声唱着卖饭歌,他的脸上洋洋洒洒地写满了得意。
“可以给我两双筷子吗?”我想让姐妹倆共享一盒饭,早就听说火车上的盒饭又贵又难吃,我不敢买那么多。“那当然是……不……可以的。”他一边说一边却微笑着递给了我两双筷子。“可以微信付款吗?”旁边一买饭的男人问他。“可以,但要你扫我。”“盒饭男”顿了顿,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手机要没电了,你扫我没那么耗电。”
25元一盒的饭有红烧肉,青瓜炒鸡蛋和青菜,说不上好吃,但也没有想像中的难吃,甚至有点儿惊喜:同样是25元一份,这比之前在辽省博院饭堂的要好吃。孩子们把最好吃的青瓜炒蛋消灭掉了,还剩一些饭和没动过的红烧肉,我接过来将就着吃点又是一餐,总算没有浪费。
若只管填饱肚子,这个火车上的盒饭也算得上完美,于是决定晚餐也继续吃盒饭。到了傍晚,我们伸长脖子等了又等,孩子们自发地哼起卖饭小曲唱了几轮,“盒饭男”却迟迟不见踪影。我见身边不时有人拿着盒饭经过,便忍不住询问是在哪里买的。对方答曰:在10号车厢,但只剩一盒估计现在也没有了,要的话去7号餐车应该还有。我们在14号车厢,距离7号车厢确实有段不小的距离。但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作响,为了能有口饭吃,我让姐姐留守下来帮忙照看行李,妹妹和我一起疾步奔往7号车厢。
绿皮火车不如高铁开通得平缓,我拉着妹妹一路摇晃,终于到达7号车厢,座位早已坐满了人,但真正吃饭的却没几个,不少人的身边还靠着行李箱,或许是没买到位置来这坐坐吧。我快步走到厨房门口,里面的厨师伸个头出来问我买什么饭,一听我要买盒饭便又缩了回去,他摆摆手说:已经卖完了,要等,师傅们还在炒菜。
我们便待在厨房门口等。旁边的座位上有个胖男人双手捧着一碗饭呼呼哧哧吃得正香,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盒饭男”吗?“刚才怎么没来卖饭啊?”见他吃得那么欢腾,咕咕叫的肚子让我顿时心生嫉妒,低声埋怨起来。“卖了啊!都卖完了,你们车厢太远还没到就卖光了!”“盒饭男”扭过头来,嘴里仍吧唧吧唧吃个不停。“晚上的菜和中午一样吗?”我心中仍是羡慕嫉妒恨,吞咽着不争气涌上来的口水故意想要打断他吃饭。“这我也不知道……”“盒饭男”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扬起他手中的碗接着又说:“但我吃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菜,看,有红烧排骨土豆!”这下我的肚子更是打鼓般作响,准备英勇起义了。妹妹还算镇定,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吃饭,生怕漏掉某个有趣的情节。
“盒饭男”突然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他飞快地吃完碗里让我虎视眈眈的“美味佳肴”,然后放下手中的碗,快步走到车厢的另一头,没过多久又折了回来。“给!”一大把小包装的美国大西梅被塞到妹妹手里,她的手太小,兜不住,撒了一地。我弯腰手忙脚乱地捡起来,再把妹妹手里抓住的几个取过来,只留了一个。“一个就可以了,谢谢你!小孩子不能太贪心!”我把手里的大西梅还给“盒饭男”,他会心一笑伸手接了过去。
“盒饭男”吃完饭后便走到过道那头站着,指指座位让我们坐。他从夹在鼓涨腰间的钱包里面掏出一叠钞票,得意而熟手地拍拍,开始数了起来。“一会还要卖饭吗?”我好奇地问了句。“不卖了,我下班啦!”他头也没抬,继续快乐满足地数着那叠看起来很多的钱。
能够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得何其幸运,但把工作变成兴趣,在枯燥无味的重复中创造寻找快乐,似乎更胜一筹。
生活本是白开水,酸甜苦辣全由自己掌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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