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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燃烧》:一把火,点燃年轻人的迷茫和愤怒

悬疑《燃烧》:一把火,点燃年轻人的迷茫和愤怒

作者: 枝桃 | 来源:发表于2018-07-30 09:28 被阅读19次

    ⚠️警告:全文剧透哦……BUT,开放式悬疑,每个人有不一样的结论(不要指望文艺犯罪片给你一个清晰答案,555)

    1,

    韩国电影《燃烧》,燃遍了5月的戛纳电影节。

    电影名字很直接,故事里,的确有很多燃烧的情节和画面。剧本取材于村上春树的短篇《烧谷仓》和福克纳的《烧马棚》,用了小说里的人物和片断,但故事几乎是全新。

    燃烧第一次作为直接话题,是电影1/2处。

    男二号本(住豪宅,开保时捷),对男一号李钟秀(贫穷,找不到工作,父亲入狱)说,“我最喜欢烧塑料棚了……那些又没用,又脏乱得碍眼的塑料棚,好像在等着我烧它们呢,警察管不过来这些……看着燃烧的塑料棚,我会感到喜悦,骨骼深处会响起贝斯声。”

    李钟秀有点惊讶,问他:“它们有没有用,由你来判断?”

    本仍然微笑着:“下雨,洪水上涨,有什么被冲跑……雨作判断了吗?并没有正确与否,这是属于大自然的道德,是一种均衡。”

    李钟秀突然愤怒地说:“妈的,我说我爱惠美啊。”

    本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他们交谈的同时,乡村院落外,晚霞正在燃烧。女主角惠美对着夕阳,跳了一段舞——她最喜欢的非洲“Great hunger”舞。

    第二天,惠美彻底失踪了。

    电影的后半部,变成了寻找惠美。

    2,

    这是一部犯罪悬疑电影,有着很诗意的外表。

    拍摄手法、对白、人物,都很文艺。

    但如果剥开外表,会发现它讲的,全都是苍白脆弱、不堪一击的现实。

    如同惠美脱掉衣服,露出洁白的身体,和钟秀躺在她狭窄凌乱的床上。两个彼此喜欢的年轻人,因为荒芜无望的现实,接吻和Making love时,都不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没有用。

    故事最开始,李钟秀遇到申惠美。

    男孩是送货员,女孩在超市门口跳舞促销。

    女孩说是他小时候的邻居,曾经掉进枯井里,被他救起来。

    女孩和他一起喝酒,说自己要去非洲旅行了,请他照顾家里的猫咪。

    女孩表演“剥橘子”的哑剧,假装手里有一个橘子,动作惟妙惟肖。

    男孩有点傻傻的,看着她。女孩子继续说:“你知道吗?非洲有个部族,跳一种舞蹈,分为Little hunger(小饥饿)和Great hunger(大饥饿)”。

    他们回到女孩的出租屋,没有找到猫,李钟秀说:“这个猫和橘子一样,是你想象出来的吧。”

    但他还是坚持每天去喂猫——猫有吃东西和活动的迹象,但从未出现过。

    直到女孩从非洲归来,她的身边,多出了一个新朋友,神秘的富裕年轻人,本。

    直到三个人熟识。

    直到惠美突然失踪……

    电影里有很多细节、蛛丝马迹、暗示……观众和李钟秀的疑问是一样的,“是本杀了申惠美吗?”


    3,

    既然是《燃烧》,我们依次来看三个人物的“高燃”时刻。

    第一个,本。

    本很有钱,他对“底层年轻人”,有种特别的结交爱好。

    和主角李钟秀不同,他是故事的“空降兵”,我们不知道他的生活背景和心路历程,我们只是和李钟秀一起,看到惠美给他的朋友们跳非洲舞时,他百无聊赖地打着呵欠。

    本最开始出现时,提到羡慕惠美哭,因为他自己“从来没有流着泪哭过”。他外表绅士,内心冰冷。

    惠美失踪后,他带着新女伴,对钟秀说:“我也不知道惠美去了哪里,可是惠美比你知道的更寂寞,她没有朋友,没有钱,没有家人联系,她就像一阵烟,消失了。”

    被烧掉的一阵烟么?

    本带着新女伴,让她给大家讲化妆品免税店的故事,他在一边打着呵欠——和几个月前带着惠美一样。

    本的抽屉,一堆廉价女孩饰品里,多了一枚粉红色手表——惠美以前带过。

    本的豪宅,多了一只猫——这只猫认识钟秀,它也击溃了钟秀。

    钟秀认定,本就是凶手——此刻,本拿出豪华化妆盒,正在给他新的“底层女孩”精心化妆,像是高傲的怜悯,也像是打扮一个新的“祭品”。

    “没用的塑料棚们,似乎在等着我烧掉呢。”

    而这股火焰,或者说“隐喻”,最终反噬了他自己。

    4,

    李钟秀的燃烧时刻,或者说他的“Great hunger”,是什么呢?

    这个深陷生活囹圄的年轻人,连Little hunger都成问题,他有资格谈Great hunger吗?

    当然有,因为每个生命,都有活着的期许。本认为“塑料棚都是没用的,需要被清理”,而李钟秀这些平凡/无用/塑料棚般的人,也有生活,有情感。

    他很惨,生活在破败的乡村,找不到稳定的工作,父亲入狱,小时候离开的母亲终于回来,只是指望他还债。

    对惠美回忆过母亲的他,望着眼前落魄粗俗、毫无情感流露的女人,说:“我会帮您解决的。”

    遇到惠美前,他体会不到来自他人的爱……

    惠美失踪后,他发现,原来惠美更加不被人需要。家人、朋友,全都对她的失踪无所谓。

    电影中几次提到,惠美说她小时候掉进井里,没有任何人理会,是钟秀救了她。

    钟秀对惠美的家人说,他一再体会惠美小时候的心情,站在井底,望着圆圆的天空,无助和恐惧。

    他觉得,惠美在等待他再一次的救助。

    两个孤独的、边缘的年轻人,片刻地温暖过彼此。但现在,这点温暖也没有了。

    心底的爱情,惠美被摧毁的绝望,复仇的激烈……所有这些,让他与心中“爱的Great hunger”,同归于尽。

    他约出了本,杀死了他。

    本挣扎着坐进车里死去,钟秀打着寒战,满身是血,脱掉了全身所有的衣服,包括袜子、鞋子、内衣……然后把它们丢进本的车里。

    他放了一把火,车子开始燃烧。

    他全裸地、木讷地走回破败的卡车。

    这是电影最后一个镜头,开始下雨,画面阴郁寒冷,钟秀很冷,观众看着也觉得冷。他开着车,身后,一片火焰在燃烧。

    5,

    只有惠美的燃烧,是美丽的。

    当然,前提是,不去考虑她是否真的死于一场“被清理”的火焰。

    “剥橘子”的哑剧,和她的命运巧妙呼应。她本身也像那个隐身的橘子,似乎从未存在过。她曾说,“我多想和晚霞一样,消失掉。”

    观众能看到的燃烧,是她失踪前的一场舞蹈。Great hunger,寻找生命意义的“大饥饿”,她脱掉上衣,面对夕阳,纯粹美丽。

    这个画面,和最后全裸的李钟秀的寒冷彻骨,对比明显。

    他们曾抱在一起,还没来得及互相说喜欢,气温就冷了,就都消失了。

    本的燃烧,是冷漠和虚无。

    钟秀的燃烧,是绝望和毁灭。

    惠美的燃烧,是舞蹈、晚霞和隐去……

    美好的时光,停留在惠美和钟秀初遇的下午。他们喝酒,聊天,找猫,亲吻,在沉默中拥有对方……但本就像洪水出现,冲走了他们。

    没有本,会有其它什么东西出现吗?

    会的。

    电影画面,不停往返于凋敝的山村、富人区、“朝鲜对韩广播”、电视上特朗普宣布什么的新闻、本的有钱朋友对惠美内心舞蹈的不屑……本豪华的家庭聚会,钟秀却看到餐厅里一副大型壁画,画着韩国抗议强拆的一次惨案……

    在电影里,他们相遇,似乎是注定的致命燃烧。

    The end 

    微信公众号:浅水芳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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