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舟渡我(34)

作者: 抽象转移 | 来源:发表于2018-12-18 20:21 被阅读44次

34:放开

开舟渡我

    子豫冷淡开口:“我不会这样做的,有本事你找学生会。”

    应峥并没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的眼里,心里,都是自己。甚至,他对子豫的拒绝感到莫名:“学生会没有什么关系啊,这不是跟你熟吗?”

    这样的理所当然的口气,让子豫觉得无比碍眼。子豫讽刺道:“你跟我熟吗?你跟我熟你怎么不知道我为难,你跟我熟,你怎么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毫无悬念,接下来的对话是一场越伤越深的战争。

    应峥反驳道:“你能不能现实一点,签到算什么,别说你不知道,代签的人多了,不差我一个。”

    子豫回答:“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说了,我管不了别人,但是我自己不想知法犯法。”

    应峥刺道:“算了吧,你以为你统计早操缺勤,哪些补的假条都是真的,我告诉你,我给你的假条,就是P的。”

    子豫嘲讽:“呵,现在承认是骗我了是吧。”

    应峥坦言:“是你太好骗,你以为什么公平公正,自欺欺人罢了。”

    “滚。”子豫第一次不顾自身修养,不想考虑应峥的感受,对应峥说了重话。

    子豫实在是气极了,但是应峥却没有就此罢休,他像是俯视众生的上帝,看着子豫这等凡人自娱,语气都带着嘲弄:“怎么,我亲爱的书记,恼羞成怒了?”

    子豫确实被戳中了痛点,因为她自诩正直,却实实在在做了违反纪律的事,她力求公平,却被告知判错了无数假证……

    子豫觉得这很荒唐,但是更荒唐的是:子豫陷入道德与情谊两难,维护了这么久的人,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她不屑一顾。

    应峥他有什么资格,他怎么能?这简直是对子豫的侮辱……

    够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子豫想:她以前是怎么会觉得,她能走入应峥的世界,能推应峥成为更好的人呢,应峥他简直是魔鬼,丧心病狂……

    子豫挂了电话,趁着一口气,毫不拖泥带水地黑掉了应峥的所有联系方式……

    世界,清净了……

    就这样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她再也不用时时捧着手机,忙碌的小心翼翼,等待屏幕那边属于他的光亮,再也不用每个晚上,开着特别关心,生怕错过他每个难过的瞬间。

    但是再怎么样的以后,都挡不住子豫现在的难过,从早到晚,子豫都不在状态,她反复在想: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那个少年,本就是这般模样,只是她不愿看清罢了。

    她该不该,给应峥一个解释的机会,或许,应峥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

    还有的就是:应峥就算再混,他说的终究也是事实,海清河宴,一轨同风本就不可能,人生百态,她管不来谁会认真对待。子豫想:她终究是不适合这块高地,有机会就把权力交给别人吧……

    这一天,注定是丧气难过的;这一晚,注定是蹉跎难熬的,子豫辗转反侧,在空间里停留了很久,她大概是矫情了,发了一条说说,子豫说:“就是想听一句晚安。”

    这一晚,除了应峥,子豫收到了很多条晚安,包括室友的亲言,夜晚孤寂难押,但终究是余下了些许温暖。

    薛湘灵在花园一折中有如下唱词:“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子豫中意应峥,也不过一场追忆与自省。

    纠缠至此,子豫再想独善其身,她以决绝的姿态,甚至是仪式般的开始——

    子豫剪了短发,很短,除了那一身女孩子的配置,清爽一如天空的白练,似有流光抛洒。不能说是应峥,让子豫有了放肆的可能,大概是:每一个骄傲的小姑娘,都有着张扬的热血,向往雌雄莫辨,酷炫迷离的身影。

    黑格尔曾说:“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能够脱离直接性和本能性。”这话把人的本能贬得很低,但其实,人的本能强大到让子豫觉得崩溃。

    子豫从一开始的苦痛寂寞,渐渐习惯了每天晚上甩开思念,把自己的疼痛铸成一道尖冰;习惯了在手机上找寻应峥的身影无果,瞬间弥漫心头的空洞。纵使百般艰难,子豫也势必阻止自己再回去应峥的世界里,饮鸩止渴。

    时光,像沙漏一样流逝,季节也悄然把惯性带走,刺痛的青春,终于慢慢褪去青涩的外壳,一层一层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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