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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离开韩国时我在想什么——我的大学

当离开韩国时我在想什么——我的大学

作者: 月下空山 | 来源:发表于2023-01-11 22:21 被阅读0次

2. 我的“大学”

刚说这名字俗就又用了一次,我可真调皮。

我申请本科的道路还是很平坦的,平时喝大了吹得那些一路泥泞和进退维谷基本靠想象和文学修饰得来的,醒酒之后根本不可能再说一遍相同的,在这方面我还是相当浪漫的。难得今天没喝酒就简述一下,首先是被“来都来了”迷了心窍,写了入学需要交的文件,记得当时还不太了解papago的威力,全都是自己翻译的,语法极其简单并多次重复,我觉得这样的文章不像我写的,就请山大的韩国老师帮忙“锦上添花”,其实怹帮我润色之后我一眼也没看,觉得反正都是韩国人,也都是大学老师,山大的老师能看懂成大的肯定没问题。接下来本来有个递交材料的坎,我在脑子里想了好多遍该怎么走,怎么递交,最主要的是怎么跟成大国际馆的老师交流……结果成大国际处的老师中文比我的还好,而且中韩英三语灵活切换;不仅如此,那天由山大的韩国老师带领我去,全程没有参与感,脑子里的彩排湮没在那年国际馆门前的脚印里,被雪抹平了。

但是,生活比我还调皮,没抹平多久,好友也要递交材料了,同时提交的还有一位久远到忘记名字的同学,又是在国际馆,又是老师带着我,我帮好友提交申请,他帮那个同学,过程也相当顺利。然后等待期本来应该心情很复杂,但是那段时间国民大学语学院放假,整个韩国到处玩,吃遍街,喝遍巷;而且我当时拿到了其他学校给的offer,甚至比平日更加欢愉地度过了等待期。我是17年二月份收到了成均馆大学社会科学院给我的offer,事到如今仍记得编号的最后三位恰好是我的身高,以及我放弃其他学校的决绝。好友也差不多那个时候收到的通知,磋商同住这事相当之快,因为我俩在山大就一个宿舍,当时也觉得这哥们平时不争名、不夺利、不贪财、不怎么好色;头发理得倍利索,戴个眼镜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能一直在相同的环境中这么多年的缘分需要延续,后来我经常开玩笑说:“我睡了他三年”。

我们是2017年3月2日正式开学的,开学之前跟着学校邮件的指引选了课。我抱着来都来了,花同样的钱肯定能多上就多上的原则选了节“商务英语”,本来觉得英语课能难到哪去,后来才知道“Business English”重点不在“English”,而在“Business”,养成一种新的思维是很难的,关于商业思维,我MBA学习了一年才有模糊的概念。那节英语课我混混沌沌、浑浑噩噩、昏昏沉沉地学了一学期。比较有意思的是其他学校给安排的自由专攻课程,对于整个社会科学科目和人文科学(主要是韩语、英语)在知识的广度上进行扩展,此外还有对于进入专业之后对于课题以及研究结果发表和报告书的完成进行基础训练,我很乐意上这种课,因为课程讲授的知识大多在我知识储备之内,出圈的也只要进行合理的推导就想得明白,只要这个人思维正常并且按时听课准能拿到好成绩。我们上课大多在湖岩馆,前面介绍过的那个红色的楼,上课的人员不变,同学们每天都见面关系也变得很好,跟后来进专业之后每节课的同学都不尽相同比更有人情味,后来进入大学院之后圈子里有个好朋友,他跟我同期同专业,但是本科期间从没说过话。在大一上学期我认识了大学本科时期亲密无间的朋友,第一次见是在上英语课的时候他问我作业,他清瘦高挑,除了眼睛太大基本符合我对“文人”的想象,不记得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他斯文得慢声慢气。我俩一直是同班同学,专业一起进,选课一起选;下课一起吃饭,吃完饭一起喝茶玩游戏……他属于消息相对灵通,朋友也比我多的那一个,值得庆幸的是他从来没抛弃过我。现在想想大一的青春是很值得回味的,可以说是我拧巴的一生中难得的快乐时光,我刚刚加入成为成大的一员,我对这个世界所有受过专业训练的知识体系开始逐渐形成,我像一块木料被大刀阔斧地雕刻得初具雏形。

我觉得记录大学的生活没什么必要,人总能记得那些深刻的,就简单说一下我和经济学。我小时候看的历史书比较多,可以说世界观相比于同龄人是比较成熟的;稍微长大一些开始看文学,白天看金庸、马尔克斯、王朔、村上春树,晚上看王小波、米兰昆德拉、贾平凹、渡边淳一,为我的世界观加了些浪漫,也让我对这个世界满怀愤怒;后来由于人生中经历了一些事,读书的方向主要是哲学,把小时候背过的道德经啥的又看了一遍,也曾追求“我思故我在”这种屁话……我起初妄图通过我现有的知识去理解经济学,其实这种想法是错的,用已有的偏见去形成新的偏见,这种偏离是非常离谱的。母校也没给我走弯路的过程,就像引导婴儿走路一样给我的大脑导入什么是经济学思维,但无论什么事情的开始都是繁琐的,只有不停攀登越过那个山丘之后才能化繁为简。我学的是西方曼昆经济学,跟马克思那个相比,一个注重能看得到的“价格”,一个讲看不到的“价值”。现在的情况能完美证明,西方“价格派”是成功的,价格可以提高市场效率,因为它体现的是产品的原本价值和附加价值……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经过粉饰的,经济学教会我脱掉它们的底裤。曼昆那本书我没读过全本,说起来挺对不起“经济学学士”这个名头的,但是我对于里面十个原理的记忆很深,就机会成本、边际量、以及贸易、货币和财政那哥几个,这些东西对于生活的渗透力相当强,几乎做所有事情都要考虑机会成本和边际量,看到财经新闻可以合理推断目前在经济周期的哪个位置以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王阳明先生曾倡导“在知中行,在行中知”,经济学作为社会科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想要“知行合一”非常简单。我从小在祖父母家长大,我小时候经常听到“理性”和“感性”的辩证,祖父本科是理工类的,祖母是比较偏文科的教育学,俩人各执一辞,但从没有对理性和感性做出解释,我将理性理解为在做抉择时要趋利避害,经济学对于“趋利避害”的解释是非常具体的,比如经济学假定人会考虑边际成本,舍弃沉没成本,这实操起来是相当难的。母校为了让我成为教科书中假定的那种人不遗余力地对我进行了为期四年的专业训练,并教会我要用余生去实践,我对我的母校由衷地感谢。

经济学为我提供了看这个世界的视角,母校的栽培让我目光如炬。我在接受自己这种转变的同时也变得更包容,尤其对于身边各种现象和人的改变,对于是非对错更淡漠反而更重视那些新的创造力。我至今依然坚持每个人都是带着偏见看这个世界的,而人类的语言表达更是片面,这句话就是个偏见,我人生的拧巴就是老陷在这种悖论里。我往后余生依然会拧巴着过,但是不再受困于这种拧巴,因为经济学在教我如何抉择时已然否定了这个世界上存在完美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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