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些年熊孩子们犯下的错
家长们总有这种辩解:
“他还是个孩子。”
从前的我们:“他还是个孩子。”
“好吧,算了算了,下次别犯错。”
之后的我们:“他还是个孩子。”
“那你呢?你也是孩子?”
现在的我们:“他还是个孩子。”
“所以千万别放过他! ”
◆人之初,性本恶◆
小时候的我们常常玩这种“残忍游戏”:
夏天里到处都是的蜻蜓、蝴蝶、蚂蚱、甲虫
抓上几只,拔去半边翅膀
看扔出去的蜻蜓和蝴蝶在空中挣扎跌落;
卸去两条后腿,
看蚂蚱无法起跳满地奔爬;
用胶带粘住翻身的甲虫,
看它们张牙舞爪动弹不得......
这些弱小昆虫的躯体越残破,样子越窘迫,
我们笑得越开心。
雨果在《巴黎圣母院》中说:
“小孩子是最没有同情心的。”
儿童的世界往往以自我为中心
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喜怒哀乐
从不会顾及他人感受
所以往往把“残忍”当成“有趣”
把对他人的伤害
当做一种好奇的随性试探
而丹麦电影《狩猎》,讲述的正是这样一个故事
善良温和的卢卡斯虽然刚刚与妻子离婚失去家庭
但他找到了一家幼儿园的新工作
并渐渐适应新生活,结交了新女友
他挚友的女儿克拉克也在这家幼儿园上学
她因父母的疏远渐渐喜欢并亲近卢卡斯
但当礼物被卢卡斯婉拒后
她编造了卢卡斯猥亵她的谎言
随后,挚友的决裂,前妻的质疑,新女友的出走
爱犬的死亡和儿子的冷漠
还有小镇所有居民的敌视和排挤
使他的生活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再也无法回头
而这一切的一切
都来自于小女孩一句无心的谎言
儿童的恶
大多来源于无知和做事不计后果
还因其儿童的身份标签
让人们总是选择无理由相信他们
人们总认为他们天真无邪
作恶也是无意为之
如蒲松龄《聊斋志异》中有云:“无心作恶,虽恶不罚。”
●始●
儿童的这种恶
往往也来自于最深层的原始人性
英国历史学家约翰·基冈在他的战争史中曾这样评价人性:
“人类的本能就有十足的侵略性和排他性,
这是蕴含在人类的大脑和神经中的。”
而这种野蛮天性
在集体之中的表现最为明显
从中反映出的便是近年来进入人们视野的
层出不穷的校园霸凌现象——
2017年5月3日
广西南宁西塘区金陵镇金腾小学发生一起校园霸凌事件
一名女生被另两名同学抓扯头发轮流踢打
期间还伴随着言语上的羞辱
事件前一天的浙江金华磐安县初中课堂上
一名初二男生在教室内被同学扒下裤子
大家鼓掌欢呼
每每当这些视频在网络上发疯狂流传,
那些小孩子,同时也是加害者的残忍动作和冷酷嘴脸
都让人不禁联想到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威廉·戈尔丁的最伟大著作《蝇王》——
它讲述的是一场未来的核战争中
一架飞机带着一群6-12岁的孩子疏散
飞机不幸失事
大家被困于一座荒岛
这群孩子一开始试图建立一个充满规则制度的文明社会
但渐渐出于心中的恐惧和欲望
他们开始分帮结派,互相残杀,以此为乐
芥川龙之介在《侏儒的话》中曾用“军人”和“小儿”互相比喻:
“军人近乎小儿。喜爱英雄的姿态,喜爱所谓光荣,尊重机械般的训练,重视动物般的勇气,那也只是在小学才能看到的现象。肆无忌惮地屠杀,更是和小儿没有差别。”
军人和儿童都有天然的借口去散发这种人性之恶
只不过一个叫战争
另一个叫天真无邪
主张性恶论的荀子曰:
“夫且目好色,耳好声,口好味,心好利,骨体肤理好愉佚,是皆生于人之情性者也。”
这种与生俱来的“恶”的本性既然无法改变
教育便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对于儿童之恶
教育控制它蔓延的边界
教育也引导这种恶,慢慢走向善
◆不知者无罪?不教者有罪!◆
在一次北京飞往香港的航班上碰到过这样的一家四口:
大概三岁大的小孩不停用嘴发出怪声
还不时用脚踢踹前面的座椅
而孩子的奶奶在一旁似乎颇为“欣赏”孙子的扰人游戏
非但不阻止,还用各种“哎呀”“哎呦”的声音附和
父母则在一旁不管不顾
终于前座的乘客不堪其扰,回头好声劝道
“麻烦您管管您的小孩,这样打扰别人休息。”
不料一句善意劝诫却成了导火索
一下将孩子家人引燃
“小孩不都这样嘛,他招你惹你了?”
“他不还小嘛,你怎么跟小孩一般见识?”
“我们家孩子乐意,你管得着吗?”
最终机组人员的加入调解也未能取得结果
让这出闹剧结束的并不是家长的道歉和管教
而是那个熊孩子终于累了,睡了
每个“熊孩子”的背后
往往都站着一个“熊家长”
要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们家孩子干什么都是对的,外人管不着。”
要么一套慈悲为怀展望未来的思想:
“小孩子嘛,不该那么严厉,长大就好了。”
要么就是事不关己主义,仿佛孩子不是自己生的:
“我们家孩子我管不了,要管你来管。”
小孩子可以不明事理,但大人懂
而大人懂事理是为了教育孩子
而不是一味纵容包庇
面对孩子这种“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疼苦之上”的做法
最有效的方法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也就是“痛感教育”
韩国导演金基德的《春夏秋冬又一春》中
描述了这样一个桥段:
小和尚上山采药,看到各种小动物
贪玩的他用线把石头拴在青蛙,小蛇和小鱼身上
看着它们艰难挣扎或前行
小和尚哈哈大笑
老和尚看在眼底却不声张
而是晚上偷偷把一块大石头也绑在熟睡的小和尚身上
早上醒来,小和尚苦苦哀求老和尚把石头卸下
老和尚说,要卸下可以
但小和尚先要把他绑在小动物身上的石头卸下
还说,若是小动物已死
这块大石头将永远压在小和尚心上
小和尚再次上山找到那些小动物
只有青蛙奄奄一息
小鱼和小蛇早已痛苦死去
面对小动物的尸体
小和尚伤心不已
●终●
作为陪伴在儿童身边的人
家长始终站在教育的第一线
其次才是学校和社会
最后维护底线的
则是法律
当国内的《未成年人保护法》越来越遭人诟病
美国对未成年人犯罪的问责和惩罚机制已渐渐趋于完善
完善的背后是血的代价——
1999年,美国科罗拉多州的科伦拜中学
两名高中生持枪和爆炸物冲入校园并连续枪杀12名学生和一名老师
击伤20余人,最后自杀
事件后的调查显示
两名犯人都是校园霸凌的长期受害者
而在这次震惊全国的枪击案后
美国反校园霸凌的专业体系渐渐形成
法律也趋于健全完善
到2015年4月,美国所有联邦州都通过了反霸凌法
而在校园霸凌同样普遍存在的亚洲
法律似乎仍停留在单纯保护未成年犯人的阶段
日本导演中岛哲也曾为批判讨论这一现象而拍摄了《告白》
其中有这样一句经典台词:
“如果你是邪恶的,那我又何必提醒自己你还只是孩子。”
每每出现校园霸凌惨案
家长总是在想:
“小孩子之间的事,打打闹闹就过去了。”
“只要不影响学习,耽误考大学就行。”
“学校给个记过处分就算了,没必要上纲上线。”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这种病态的思想氛围下
才会催生出一个又一个骇人听闻的霸凌事件——
去年三月
安徽黄山田家炳中学一名高三女生自曝
被班上三名男生下春药
幸而药效并未发作
女生父母欲报警
三名男生却继续威胁要用砒霜下毒
学校和各方的反应都是临近高考
以不影响备考为原则,尽快息事宁人
最终的处理结果是
三名男孩各自只得到一个处分
杨澜曾在她的访谈录中回忆对话苏菲·玛索
同为母亲的二人总结出一个最美丽最令人好奇的问题:
“我的孩子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如今我们也可以借着这个问题发问:
“我们会教育我们的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们的社会,会影响我们的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
最可怕的时候
不是这些人被各方包庇,还是孩子的时候
而是他们日后为人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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