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曾记否，谁的谁？》第一卷第二十一章 寒假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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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叶晓岚还是找借口回老家了一趟，当然，最好的挡箭牌是爷爷奶奶。

叶爸爸不明就里，直夸叶晓岚“有心了！”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自个平常乖巧懂事的女儿有怎样的小心思。

叶晓岚不好意思，“呵呵”笑着，不得不硬受了下来，心里却是虚的慌。

只是，很遗憾。

许旭升入高中，课业又重了。要帮家里干农活，又要提前去学校补习功课，便没有多余的空闲陪叶晓岚。两人见面，也只是匆匆聊几句，许妈妈就会隔着院墙喊人：“干活了，你这死孩子又跑哪去了！”许妈妈嗓门大，喊一嗓子，半个村子的人都听得见。

没有回应，许妈妈不厌其烦，隔一小会就会喊一声：“旭——”抑扬顿挫，煞是动听且余音久久回响。

这时，叶晓岚是最难受的，想笑又不能大大方方，只能极力忍着，憋的啊，那是一个辛苦！

听到喊声，许旭只能嘴里答应着：“来了！来了......”无奈的红着脸往家跑，一边在心里埋怨着妈妈，太不给他留面子了！

几次之后，叶晓岚也看出，他们家实在很忙，许旭是真的没有时间陪她。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结束属于自己短暂的假期。

进入初三，自一年级开始的同班同学，因各种原因离开的，又新加入的，老同学虽然还是占绝大数，最最要好的朋友也都还在。但李波和高远的相继离开，这份缺憾，是什么也无法弥补的。

毕业班，每天被老师耳提面命，成绩的重要性，升学的重要性。有再多的小心思，也被毫不留情的碾杀。

时间，在做不完的练习题中，在老师不厌其烦的说教声中，悄悄的又往前划了一笔。

2002年，农历正月十五。

和往年一样，今年也有社火。正中间的街道被占的满满当当。踩高跷的，站高台的，舞龙，舞狮，划船的，在锣鼓喧天的热闹声中，浩浩荡荡的队伍慢慢向前挪动。

叶晓岚和家人，利用地理位置的优势，毕竟，社火表演是从自家门前经过的！早早寻了个不错的位子，在看热闹队伍的最前端，毫无阻拦的欣赏表演。

都说社火很精彩。叶晓岚看了半天，没瞧出个所以然。除了场面大点，人多点，热闹点，真不知道有什么吸引力。

吵闹的头都快要炸了，和旁边的人说句话也要扯着嗓门吼，对方还不一定听得清，所答非所问的回答，生动的演绎着鸡同鸭讲。

社火表演，毕竟是一年一度的盛事，错过了，还得等下一年。据传，下一年有没有，还不定说的准。今年不看，来年没了，想想还是很遗憾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耐着性子，叶晓岚也进入角色，融入看热闹的大军。

社火完了，便是经营各种吃喝玩乐摊贩们的好时机。自来都是女人和小孩子们的钱最好赚。

孩子们的压岁钱，有的家长会交孩子自行处理，有的家长会帮孩子打理。帮着打理的，也会给孩子适当的多些零用钱。

手头宽裕了，买个东西也有底气，只要喜欢的，且在能力范围内，都会不假思索买下来，即便比平常的价格要高出好些，家长也不会阻拦。毕竟，过年嘛，一年一次，难得！

叶晓岚也兴致勃勃的随着人流往前移动，看看这，瞧瞧那，虽然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和往年的大相径庭。却是因这特殊的日子，平端增添喜庆，心情也更加明丽。

起身，正准备挪向下一个摊位，肩旁被猛的重重拍了一下，身子比脑袋更早一步做出反应，叶晓岚条件反射的转身。

李波笑盈盈的站在她面前，眼神明亮，乐呵呵的打招呼：“碎女子，你今也来看热闹！”

李波突然的出现，叶晓岚很惊喜，看着李波，一时忘了回答。

李波在叶晓岚呆愣的眼前挥了挥手：“回魂了，碎女子！”

叶晓岚不好意思的舔了一下嘴唇，掩饰自己的尴尬：“哪有！只是有点意外。”

李波看起来，整个人比在学校时要松快很多，嘴边原本一圈毛茸茸的胡子苗被剃得精光，精气神十足，脸上依旧是不变的有点痞痞的笑。

久违的一声“碎女子”，彻底击散了叶晓岚心底因李波不告而别遗留的小小怨念。

不自觉的揉了揉肩膀，这家伙，下手还是没轻没重！“是啊，好巧！你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我弟弟，喏。”李波随意的指着身后。

顺着方向看去，攒动着数不清的脑袋，谁是谁早已分不清，叶晓岚仍旧下意识点头：“哦.....”关键重点不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呢！

李波也意识到问题，转身看见弟弟不见，慌忙道：“好好玩，先走了。”挥挥手，融入涌动的人流。

“你也一样。”叶晓岚说话的余音还围绕在自己身旁的空气里，已寻不到李波的身影。

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李波。

什么都没有变，可叶晓岚总觉得哪里变了，一时又感觉不出来。很久之后，久到自己开始工作时，叶晓岚才知道，那是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一切尽在我掌控的气概。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李波离开了对于他来说牢笼似的校园，也同样会有精彩的人生。

只是不知，这样的锐气，经年以后，是否会被蹉跎的圆润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