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冷,冬天的脚步愈近,吹散悲叹积聚后的气息,树上所剩不多的几片干瘪的落叶,被卷上无云的天空,倔强且坚强。
当我的耐心差不多消磨殆尽时,林萧把我叫进她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开门见山“房地产开发的事儿,你得让你说的那个高若雅和他老公,甚至真正的老板去正式洽谈,你跟她说一下,后期的具体操作由你牵头。”她看一眼无所适从的我“放心,你第一次找项目,我会给你指导,重要环节会和你一起参与。”
我给高若雅打去电话,她大概也明白投资房地产干系甚大,已经和他丈夫通过气儿,财大气粗的“煤老板”,也是苦于没有人脉,听说有人牵头当然欣然应约。
没有一场饭局解决不了的问题,由林萧牵头,我在她指点下跑腿,在一场又一场的饭局和洽谈中,幕后老板们纷纷登场,项目逐渐敲定。
繁杂的手续由我和高若雅开着车,在冬雪后满街的泥泞中去跑办,虽然有林萧提前打招呼,我俩也是受尽了刁难和白眼。
正常的工作还要抽时间去做,我恨不得自己能有分身术。白天说尽好话,去跑各种手续,去税务大厅报税,晚上加班做账,十二月份,每个会计人都很“疯狂”。
元旦放假,各项工作暂告一个段落,我松一口气,一向自视强壮的我,终于在重重压力和流感侵袭下病倒了。
头痛欲裂,喉咙似火烧,我在床上昏昏欲睡,手机铃声响起,迷迷糊糊,摸索着接过电话“你好!”
“今天,怎么没来上课?”那头,是文凯关切的声音。
“哦,感冒了,跟导员请假了。”每说一句话,都感觉自己浑身每个骨头节,都在痛苦呻吟。
“你病得不轻呀?在哪呢?告诉我地址……”
我迷迷糊糊,浑身发冷,如在雪野穿行,含含糊糊说出我家的地址,然后又沉入梦中。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阵敲门声吵醒,踉踉跄跄起来去开门,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声音“好烫,发烧了!不行,得去医院……”
等我悠悠醒来,发现自己穿着家里的睡衣,输着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站着文凯,一个女医生正在斥责“你老婆都病成这样了,你才送到医院,你一问三不知,怎么做人丈夫的,有没有心?你们这些男人……”
我迷迷糊糊,艰难的张开嘴,嗓子疼的说不出话“医生,他不是……”
“你还为他开脱!真是不自爱,别人怎么拿你当人……”女医生气急,又是一串连珠炮般的呵斥。
文凯轻轻摸摸我的头“没事儿,睡吧,输上液了,睡一觉就好了。”
我乖乖合上沉重的眼皮,安心睡去,一觉睡到太阳西沉,天空出现粉红的绸丝带。一双关切的目光望着我,他摸摸我的额头“烧退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点点头,他拧开床头上的保温桶,倒出一碗粘稠的小米粥,他按按想要坐起来的我,“别动了,我喂你就行,头晕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沙哑着嗓子,试图坐起身“我自己来……”
一勺粥已经到了嘴边,缓缓滑下干渴的喉咙,肚里“咕噜”一声响,让我面红耳赤,他笑笑“你都睡了一天了,医生说你是累的,干什么那么拼命?”他一勺一勺的小心喂着我,轻声细语道“别让自己那么辛苦,好好吃饭,多喝热水……”
喝完一碗粥,他放下碗“就这样,不让再吃了,过一段时间,饿了再吃。”我像个乖巧的孩子,点点头。
肚子里有食儿了,很快就想去厕所,手上还输着液呢,我只盼着液体早点输完,他看看不时挪动身子的我,“是不是想去厕所?”
我点点头,他轻轻扶起我“慢点,输液的这只手别用力。”然后一只手拎了液体,一只手扶我去厕所,幸好我所在的病房里有厕所,幸好厕所里坐便器旁有挂钩,幸好我穿着睡衣,他给我把液体挂钩子上,关上厕所门。
我尴尬得要死,还是要让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照顾,晚上九点输完液,我说你“你回家吧,累了一天了,也回家去歇歇,我也差不多好了,能照顾自己,明天你去上课吧,别耽误了……”
“我看着你睡了,再走。”他让我喝点水,扶我躺下,给我拽拽被子,摸摸我的额头。
我乖觉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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