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的《笑傲江湖》里门派众多,光所谓名门正派中的大门派就有五岳下的剑派,这些门派功夫虽然算不是上是顶尖,甚至最多只出过一两个一流高手,在江湖上却足以震慑人心,路上遇到强人,报出家门便可横行无阻。
除开五岳这样的剑派,他还写了这么一个门派:青城派,功夫好像不怎么牛,在江湖上却也名声响当当,门下弟子出来行走,各派均给面子。
别看这武功不行,但势头却是很大。当年青城派旧任掌门长青子,就因不服林远图的威名,专程上门挑战,用本门绝学松风剑法对阵武林绝学辟邪剑法。
长青子当时是败了,并且因此郁郁而死,据说死前一直很不服气———看来长青子和林远图还是过了好几招的。
青城派为了报这一箭之仇,挑选了能力最强的余沧海继任掌门。为了消耗林家武功修为,更是忍了两代人,派下门人终日磨刀霍霍。直到林平之这一代,才终于逮着机会,悉数拔营,连夜前往,最终将林家灭门。
读过小说,也看了电影电视,就会发现:松风剑法跟真正的辟邪剑法根本不在一个层次,战力值差了十几个数量级,为什么长青子就能跟林远图能过好几招呢?
再看松风剑法跟林家后人的假辟邪剑法对决,你就会发现,答案其实很明显了:当年长青子对阵的林远图,用的也是假辟邪剑法。
也就是说,在这场公开比武中,林远图故意大量放水,用一点小伎俩就打败了这位威震江湖的高手。
林远图武功学成以后,走镖起家。这碗饭是刀口舔血,他还未有名的时候,估计每趟镖都有不少人想杀人越货。林远图究竟杀了多少人,才让江湖上的人长了记性,我们不得而知。
但我们可以大胆推测:看到真辟邪剑法的人,肯定基本上都死了;其他人能够看到的,无一都是假辟邪剑法———就连长青子,也只配看假辟邪剑法。
林远图,不仅是个绝顶高手,也是个谋略高手,绝顶武功深藏不露,平时在江湖上,只以假辟邪剑谱的面具示人。
这也就是他给林震南教训,江湖上要广交多施,尽量能不打就不打,朋友多了好走路,他以为自己带来的震慑足可保子孙几世安怡———因为见多识广,估计也猜到了余沧海之流的歹毒,所以死时留下祖训,给子孙留了后门(但没抗住林平之钻牛角尖,练功之前没先找妻妾多做点爱做的事,林家最后还是绝了种)。
再回到余沧海,尽管他青出于蓝胜于蓝,在江湖上还是不入流,一碰到高手,为了杀人,就要开始玩变鬼脸的把戏————因为这个特点,他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
五岳这些人表面上很给面子,对余沧海之流,他们内心其实是不齿的。
但五岳都是远离烟火、修功练剑的出世派,需要青城这种居于民间、往来奔走的入世派来增加和民间的交流互动,所以他们武功差一点也没关系。
之前林远图声名鹊起,震动江湖的时候,估计五岳都是不服气的。但因为不知对方来路底细,每一个人都忍着,绝不先去找林远图挑战。最后终于等来了不知深浅的长青子,上去交手,也探了个虚实。
可以断言:当年那场比武,除了请来见证的人,不知有多少高手乔装在场打探。
被虐的长青子没有看出门路,看出门道的高手门,从此却都闭了嘴。
由上可以看出,青城一派,仅仅是五岳这些大派的前哨,是自尊武林至高的大门派对于民间武装力量的监视;青城派从来都不是五岳派的对手,青城派要防护和镇压的从来都是民间崛起的力量。
一旦《葵花宝典》、《辟邪剑谱》这样的武功————怪的是这些武功均来源朝廷————流入民间,不论是青城,还是五岳,马上会有颠堂灭门之祸。
这样一来,余沧海的变脸术,高明之处就显露出来了:
变脸术首先像个烟雾弹,可以吸引一定的注意力,迷惑对方;其次让对方看不到自己的真面目,行动之前一般的高手无法觉察和预判自己的动机,自己可以占据先机;像岳不群这样的对手,打不过时,可以当作暗器连发,趁机逃跑。
余沧海的变脸术,就是一条对民间力量的警戒线和斩杀线:
那些尚在成长中的高手,无论哪个不服气,哪个看不顺眼,余沧海都会去铲除。不明就里的愣头青,会在一脸懵逼中死去;一旦出现风清扬这样的吊炸天,五岳就立即群体出动,阴谋诡计,搞得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遇到林远图这样的狠角色,五岳就群体猥琐,发育不够就沉默,再徐徐图之————可以这么说,不是青城派最终灭了林家,而是五岳派灭了林家。
为了下这一盘很大的棋,五岳剑派可谓千机算尽,最后终于得偿所愿,拿到了武林至宝《辟邪剑谱》,走上了自宫练剑的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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