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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太阳照常落下

星期五太阳照常落下

作者: 莫遐 | 来源:发表于2019-03-15 21:24 被阅读0次

    今天我休息一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偏偏,清晨我需要去店里参加季考。

    我徘徊在苏宁广场的小米之家门外,默默地等着同事给我递闸机卡的时候,忽然看到马路边大风起兮,落叶纷飞。顿时有一种“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我脑海里第一时间是想用手机拍下来,可是偏偏不巧,等我把手机摄像头打开的时候,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无可奈何,我又仰望了一下初升的太阳,心底感到十分平静舒畅。

    季考大家似乎都没有认真复习,有的同事甚至会说自己是裸考。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妄自菲薄,引喻失义。”只是同事Z对我十分不满,DISS了我一下。我只好和他打了一个赌,谁分数高,谁请吃烤面筋。

    Z叽咕着说,好。不一会儿考完以后,我说,“刚刚说好了啊,谁分数低谁请吃烤面筋哈。”Z一脸懵逼地说,“嗯⊙∀⊙!?你这个渣男!”

    季考结束后,我回到家中无所事事,想着新买的《局外人》还没有阅读,我便读了起来。

    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地滑过,书读了一半,我又恋恋地想起今日的阳光,心底估摸着是不是可以出去沐浴一下温煦的日光。于是,我开始发消息给发小。发小说,下午要去买管子。

    我问,“那你下午可以去二坝吗?”他一直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要去宣城。因为他那边的工作总是飘忽不定,就像芜湖的天气一样。

    后来,在他和领导斡旋了几次之后,终于可以选择留下来了。我们已经去了数次二坝,这次也不例外,都是去同一个地方。一个人终究还是寂寞空虚的,需要找个伴儿一同晒晒,以免发霉。

    在做轮渡之前,我们买了辣条,汽水,还有自带的花生以及苹果。一切就像以前说走就走的旅行一样。无比随性,放荡不羁的感觉。

    在出租屋待太久了,和社会接触太久了,我会感到深深的压抑。想起爱丽丝门罗的《逃离》,讲述的是一个十八岁女生卡拉渴望摆脱父母的束缚,和男友克拉克经营马场为生,后来她又想尝试一种新的生活,又一次逃离,坐上大巴离开了克拉克。

    就像钱钟书在《围城》中所说,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

    我大概也是一样,渴望一些新的东西。实际上,二坝也不算是新的东西。可是,它是远离城市喧嚣,放逐内心的风水宝地。

    当我站在船上的时候,看到江上大大小小的船只,岸边郁郁葱葱的树林,不禁联想起一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于是,我百度了一下全文,忍不住朗诵了一遍。

    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唐 · 刘禹锡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故事是这样的。唐敬宗宝历二年(826),刘禹锡罢和州刺史任返洛阳,同时白居易从苏州归洛,两位诗人在扬州相逢。白居易在筵席上写了一首诗相赠于刘禹锡。老白安慰老刘,知道他才华横溢,可是偏偏怀才不遇。这时老刘并没有垂头丧气,只是说自己虽然是“烂柯人”,但是我老刘这棵“病树”也会迎来春天。老刘听到老白的DJ,不免振奋起来。于是,老刘说,直接开喝吧,管他呢!

    这首诗,没白背。第一,我也是二十三岁。第二,“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此时的长江边上,正是此景。第三,我们带了蓝牙音箱,唯独却了酒。于是本来买的汽水,换成了山水啤酒。这样刚好符合“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这算不算浪漫主义?诗酒趁年华,日光正好,怎么能浪费呢?

    这不是公园,没有什么人类。我们可以恣无忌惮。音乐可以随着性子放,多大也不会打搅别人。辣条可以随便吃,啤酒可以随便喝。喝不完的,甚至可以对着空气挥洒。当然,垃圾我们都会装起来全部带走。

    兴致勃勃,纵然是好的。只是这人生总是像极了数学的三角函数。快乐到达峰值后,自会下滑。就像那远在天边的太阳一样,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黄昏,这夕阳,并不是引起我心情低落的罪魁祸首。要怪,就怪这栉比鳞次的村屋。犹记得当年我们小学放学的时间,大概也就是我们离开江边的时间,四点多吧。偏偏最巧合的是,今天就是星期五。

    我们驱车至码头已经差不多四点一刻了,还是依依不舍地眺望着远方的油菜地。那里有一群人,有的人在用割草机割油菜。发小脱口而出一句,“他们为什么要割油菜?种地吗?”我没有说话,依旧坐在车上,春风十里,吹在我的黑脸上,如泥。

    终究还是要离开的,最后一班船五点钟。等我们坐上了船,我看到一个长发将要及腰的小女孩,带着一个及腰的小弟弟一起踯躅在船上,一蹦一跳,真可爱。我们当年星期五放学的时候,也是这样欢快吗?

    那时的我们,踩着小鞋,微风拂面,走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偶尔还留点零花钱,买袋汽水而或辣条。想着星期五晚上的作业可以放一放了,是不是超级开心的啊。

    不过,我儿时没坐过船,如今便十分欢喜坐船。不知道那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子,是不是也欢喜坐船呢?

    可是啊,我们的故乡在大别山,没有波光粼粼的江水。只有山,在山的那边,还是山。唯独和这里一样的是高楼大厦,还有一蹦一跳天真烂漫的孩子罢了。

    除此之外,还有这星期五照常下落,以万物为刍狗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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