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场的大雨把春天最后一点点温柔也冲走了,肆无忌惮的雨滴和轰轰隆隆的雷声告诉我们,春色已优雅谢幕,夏日已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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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冲洗过的树木花朵异常清新,我最爱的白玉兰,也如约开放了,花瓣像纤细的手指半合拢保护着花蕊。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并溅起了细小的水沫,落在花蕊中的雨滴只做了瞬间的停留便滑落了,带着玉兰的香味落下,碎了一地,所以雨天的玉兰香不像是从树上飘来的,倒象是从地上散发出来的。
小区里一直干涸的池塘因为这几场大雨蓄满了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牛蛙军团”,在暮色降临的时候就开始了不知疲倦的鼓噪,抑扬顿挫高低不同,让我不禁怀疑,难道牛娃的嗓子也有好坏之分?
雨停的时候,到山边去走走,树叶上偶有雨滴被风吹下来落在脸上,轻轻的一凉便不见了。湿漉漉的花香融合在空气中,渗透在土地里,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身心都浸染在这香味中了。小树木里有一闪一闪的光亮吸引了我,我停下脚步,眼睛追随着它,果然是萤火虫!按规律它们要到六月初才能出现的,这个时候能看见它们,真是意外惊喜。那只小光亮一直飞过来,越飞越近竟然围着我绕了几圈,伸手要触摸它时,它飞进了树林深处,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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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后,每每走到那里,都要驻足看着小树林深处,希望还能看到它,可是再也不曾见过它们那小小的光亮了,也许那天是跟特意来跟我道别的罢。那片山坡上的小树林要盖一所学校,半边的山已经削平了,能让它们生存的空间的确越来越小了。
在山边的这条小路上,仿佛还看见女儿和小伙伴们在学轮滑,提迷藏、还看见她在沙坑里滑滑梯,对着我没心没肺的笑,无忧无虑的笑声还在耳边索绕。现在已经是一位高中生了,可以和我勾肩搭背互诉衷肠的了,这条小路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那个吃饱喝足就睡觉的小胖儿子,现在已经是可以滔滔不绝给我讲漫威、论三国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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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来到广州已经二十二年了。刚踏上这篇土地的时候,也是下着雨的五月,面对着“广州站”三个大字,有迷茫,有彷徨,更多的是好奇和兴奋,还有要留下来的倔强。一转身,便淹没在了众多背着蛇皮袋的人流中。珠江两岸的霓虹灯变幻着各种花样在闪耀,倒影投在水里,珠江便成了一条彩色的河。来来回回的船只也妆扮的光芒四射,喧嚣的繁华无处不在。光影投射在心底,有惊羡、有向往、还有小小的卑微。
那时也是玉兰飘香的季节,含苞待放的玉兰花握在手心,从此记忆里有了永远的一抹芳香。在后来的日子里,不管多艰苦,多困难,多无助,那淡淡的香味儿,始终还在。霓虹灯越来越多,越来越新奇,但那耀眼的光芒也只是从眼前闪过。倒是黑暗里荧火虫发出的那一点点光芒,温暖照亮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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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总是留不住的,那一个转身,就是二十年。四季轮回,春去夏至,繁花落去,小小的青果挂满枝头,它们已开始丈量到达收获的距离。玉兰不会因为它的香味而常开,荧火虫也不会因为它的光亮而停驻。走过的岁月,会因为老旧而柔软,而未来,会因为过往的曾经而恬淡。
在这个五月,邂逅了黑暗中的闪烁,轻嗅着玉兰的幽香,告诉自己无论光阴如何流逝,都要做一个心中有光,并散发芳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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