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行驶，把路边的峰峦叠翠和缓坡上挺立的松树冬青树桉树等一一地闪在身后，来到山脚下，就是一片土路。土路都是板结的黄土铺成的，晴天车轮压不凹，石子儿也难打上洞，但一到雨天就会泥泞不堪。现在是晴天，我在车上除了感到车子有些颠簸外，并没有觉得车轮被潮湿的泥土滞涩住。我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就在这时，我被路边不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惊醒。我撒眼瞧去，就见路边凹地下都被山里人辟为田畴，路的另一边是低矮的斜坡地，也辟为田畴。路边停着一些微型的拖斗车。田畴一块一块的，坚守着各自的阵地。新翻过来的都是红褐色的泥土，都是像那些欢笑地讲着话的男男女女刨挖萝卜后遗留下的；也有收获烟草留下的短秸秆被斩割后耙翻了土地，裸露出沃野的底色，也是像釉红一样的颜色。

那些没翻过土地的田畴都长着一片片青翠水绿的菜籽，偶尔有些零星的小朵油菜花，还顽强地趴伏在菜籽壳上。我想，过不了一个多月，菜籽壳就会枯黄，油菜籽就会等待收获吧。在我的家乡长江北边的苏中地区，此时此刻油菜花可能还开的金黄金黄的呢。

而在南国边陲，在山脚下的田畴里，山里人见缝插针地种的油菜，在腊月里偏暖的天气，就会开出金黄灼亮的油菜花，泼辣辣地盛开出一片片色彩斑斓的锦绣。你说是上天格外眷顾的也好，你说是边陲村民巧手描绘的也成，反正这里的油菜花就是这样由着性子地怒绽开了，并不会因为我家乡的老乡们乍一听到时困惑不解就不开花了。我记得当时我看到凹地缓坡上，像画家泼墨丹青时撒下油菜花浓烈的金黄色，在灿烂的阳光下，仿佛正朝我欢快地笑着时，的确被震撼到了，给我振奋的力量，催我奋进，敦促我撸起袖子加油干，让自己的人生怒放出金色阳光的油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