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去,雪渐渐的停了,茫茫雪原上一望无际,虫儿嫌冷,躲到小李耳朵眼儿里睡大觉去。
小李也是冻的缩手缩脚,幸好从《玄功要诀》里出来已经换了装束,否则早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远处有个草亭,小李走的实在累了,想着进去歇歇脚,最好能生个火,烤个把香喷喷的野兔子,哇,想想都流口水,最好再能有一壶十年头的杏花村,那就再好没有了。
居然是老大的一座亭子,亭子里居然真的生着火,可惜的,是没有烤兔子,不但没有烤兔子,连烤红薯都没有半个。
酒倒是有。
而且是好酒,因为那酒正挂在火上温着,酒壶口敞开着,酒香就从那里面飘散出来。
亭子里已经有了两个人。
一个站着,一个躺着。
躺着的人像是受了很重的伤,身上唯一能活动的,除了那一双秋水一样眼睛,就是右手。
浑身上下,包括左手显然是受了外力的重击,皮开肉绽,血水顺着臂膀往下流淌。
那唯一能动的右手此刻正在给自己斟酒喝,喝的怡然自得。
另一个站着的人,显然要显得洒脱的多,一身青袍立于阳光之中,五柳长髯随风飘舞,手中各执一枚金环,耀眼夺目。
青袍人面前的地上,落着半截小刀。
那刀太薄了,薄的像纸片一样,显然是被金环夹住崩断的。
青袍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金环,像是一个王者,高高在上的欣赏着自己的齿爪。
躺在地上的人突然笑了,而且笑得很大声,笑到喝下去的酒都喷了出来,里面染着粉红的血。
好半天他才停下来,用嘶哑的声音喊:“荆无命,你是左手剑快,还是右手剑更快”。
小李这才看清楚,原来亭子里还有一个人,一个瘦高穿着金色衣服的人。
这么显眼的一个人应该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可偏偏小李和虫儿方才都没发现有这么个人。
他站在那里,比一截木头,更像一截木头。
那个金色衣服的人开口说话,声音也不像一个人,而像是一截木头发出的声音。
“我是左撇子,所以我平时只用左手出剑”。
躺在地上的人继续大笑:“你平时不用右手,是因为你的右手剑比左手更快,这个,估计连他也不知道”。
青袍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们,喉咙口发出低低的一丝呻吟,但是什么也没说。
仍旧是那个金衣人:“你以为他没有伤你的右手,是以为你的右手不会伤人么,你错了”
地上的人缓缓的收住笑,又喝了一口酒,呛的快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你知道他是怎么击败天机老人的么,所有的人都以为天机棒到达巅峰之后退步了,天机棒输给了自己,可是你们都错了”
地上的人辗转着又拿起酒碗:“哦,错了”
“是的,他今天是故意留下你的右手,他知道你的右手出刀更快,他就是要在你最强的地方,打败你”
“最强的地方” ,地上的醉鬼喃喃低语。
“天机棒胜在变化,不停的变化,而你的刀一向是胜在没有变化,一招,只有一招”
“你是说,天机棒败在了变化上?”
“以不变应万变,他没带双环,所以天机棒的所有变化都是徒然的,等到天机棒出尽了所有的变化,天机棒也就败了”
地上的人喃喃的坐起:“不对,天机棒输在了它没有杀心,一件没有杀意的兵器,即使它天下无敌,也一样保护不了它的主人”。
荆无命一愣,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你说对了一件事,他赢天机棒赢在了自信上,今天,今天也一样”。
“今天,今天他输了”。
醉鬼摇了摇头:“他今天赢了我几十次,他没杀我,不是他的子母环没有杀意,而他是想看着我丧尽斗志后再死去”。
“是,他太自信了,他没想到小李飞刀也会变化”。
虫儿在小李的耳边轻轻的道:“飞刀在碰到子母环的一瞬间,借着子母环的力量断成了两截,刀刃切入了上官金虹的咽喉”。
小李点了点头:“书上没有这一段”。
“是,也许,你早些发出这一刀来,他可以躲开,那个时候,你斗志还在,他还不敢硬接你的飞刀”。
说完,金衣人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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