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雪,你在哪
下辈子一定要长成你喜欢的样子,然后不喜欢你。或许这是因果使然,当你想穿某件衣服时却发现掉了一个扣子,当某一天你找到那颗扣子时却不穿那件衣服了。
高一分班时她一眼就被后两排的他吸引住了,黑色的外套,白皙的皮肤,就像那个从电影里走出的吸血鬼爱德华,帅但是清冷。她一边整理自己的书,却暗自留意这个男子。她一直都不敢抬头仔细看清他的模子,只是第一眼却在心理惊叹这世上真有长这么好看的男生。
也许是心理的倾向性作用。那时的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幸运儿,她想当宣传委员,结果投票出来宣传委员非她莫属。她的学号是十二,十三是他。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所谓的缘分。
渐渐地发现他与小说里描写的并不相符上课经常迟到早退,不喜修边幅,成绩的排名与她遥遥相望。那时班上的男生女生不知为何都疏远他,她鬼使神差般地随了大流。有一次他写了一张纸条给她,让她回信。这让她有些反感,她没有回他信,全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直到有一天他把她堵住,质问为什么不回他信,她笑笑,有什么就现在聊吧。他扭动着身体嘴里嘟囔着小孩子对妈妈撒娇才有的话语。那时她觉得他真幼稚。
大三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每天都在高考的阴影下挣扎着。也许是每天教室,食堂,寝室这样三点一线的生活,没怎么运动,许多同学都已经开始发胖了。照相机下的他们一个个油光满面,身宽体胖,使人不由得想起西游降魔片里的猪八戒。
高考前一天,楼下一排排的铁树开出了大大的朵儿,老师说这是个好兆头。
临近分别,同学录随着试卷满天飞,他给她写了一张同学录,其中有一栏是第一映像,那里写着一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她说不出此刻心理是震惊还是欣喜。高考那几天,警车开道,全县的车辆都在为这浩浩荡荡的车队让道。同学们在车里吼着歌,对着窗外木木看着我们的人做鬼脸,甚是得意。
还记得考完最后一场,好多人把准考证撕了,碎纸随着风落满了原本干净的操场。
高考完就是漫长的等待,她开始玩起了qq.他是第二个加他的男生,qq对她来说是个新鲜的玩意,那时的她并不知道每个qq都是可以查看访问人的,她每天必做的事就是看他的空间。他们也时常聊天,他和她讲起打暑假工的事,那时他掉了钱包,身份证也在里面,这下连回家都回不了了,但他硬是在陌生的地方混出了几个兄弟,度过了一个暑假。被爸妈呵护备至的她并不能体会这种在陌生的城市,半夜睡在天桥下的感觉。
其实那时候老师挺赞赏他的,说他若是好好努力一定是个人才。可是直到高考的最后一天,他依旧是那么随性。只记得他最后对她说:“我知道你不看好我,但是我相信在未来我们还是会见面的,就算没有机遇我也会创造机遇。”她当时只是一笑而过。其实她没有,她一直觉得他是个很有潜力的人,就像老师说的日后一定是个人才。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些。
高考分数出来,他如愿去了北京,而她却没能去向往已久的上海,留在了家乡。大一那年,她交了第一个男朋友,是当时军训的教官。跨年那一夜,他从北京打来电话,说要请她男朋友吃饭,帮她把一下关。他们为谁请吃饭的问题争执了起来,电话那头呼呼的风夹着他清冷的声音,电话还时不时断线,后来又打来就没断过线,他说走廊的信号好。
好强的她没敢和他说是个当兵的,只说是个出了社会的人。要说是男朋友其实连手都没牵过,交往一段时间后,她发现自己并不喜欢他,在男朋友说要休假来学校陪她时,她决定要赶紧分手,谁也不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什么。最后如愿分手了,全部的人都以为她很伤心,安慰她要坚持下去。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一点都不伤心,相反觉得很轻松。一个晚上,她和他聊天,说自己分手了,仅此而已。
从那以后他们很少联系,她再也没有交过男朋友。而很少发说说的他有一天却在空间发了一张照片,雪地里的一对璧人刺痛了她的眼。他交过很多女朋友,这一点她知道,可是这一次不知为何心有点慌神。
她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她在整理书桌,他就在她身后两个位置,一回头便对上了他深邃的目光。不知为何这一刻她想到了永恒这个词。
毕业后过着普通上班族的生活,又快过年了,冬日里的太阳很暖,懒洋洋地晒着动也不想动一下,这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在干吗?”“晒太阳。”“我也在晒太阳。”她缓缓抬起手,阳光透过指缝撒在脸上。他说他正在做一个项目,今晚要睡工地了,牛不?那时已是深冬,北方的天气自然要比南方冷,她调侃他明天早上还活着才厉害。那次他们聊了很多,他说去年说好的来火车站接他,可是她没有来。他不知道的是远在老家的她握着手机等了一天,没有时间怎么去接。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去接?
这之后便很久没了联系。但是时间却还欠她一个结局,故事的结局。
依旧是在洁白的雪地里把自己裹得厚厚的,独自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我在看雪,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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