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鹈(tí)在梁,不濡其翼。”
维,语助词。
《毛诗传》说:“鹈,洿(wū)泽鸟也。梁,水中之梁。”
陆玑(三国吴人)《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说(大意):鹈是水鸟,形状像鹗(鱼鹰)但很大,嘴巴有一尺多长,又直又宽,口腔大红色,颔下的皮囊有几升的容积。如果小泽里有鱼,就一起用皮囊装水倒掉,干涸小泽,使鱼暴露在陆地上,然后一起吃鱼,所以鹈又叫“淘河”。
《尔雅•释鸟》说:“鹈,洿泽。”郭璞(晋)注解:就是现在的鹈鴣(gū),喜聚在一起飞行,沉入水中捞鱼,所以叫洿泽,俗称“淘河”。
陆玑与郭璞所说,虽然捕鱼的策略不尽相同,但应该是同一类鸟,即今之鹈鹕。鹈鹕,鹈形目、鹈鹕科、鹈鹕属,大型游禽。
“鹈在梁”,“梁”指什么呢?
《说文解字》说:“梁,水桥也。”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说(大意):
“梁”字用“木”跨“水”构成,就是指今天的桥。
《孟子•离娄章句》的“十一月舆梁成”(古本如是)。《国语》引《夏令》说:“九月除道,十月成梁。”《诗•大雅•大明》的“造舟为梁”。这些“梁”都是今天的“桥”的形式。
在经传典籍里,说“梁”不说“桥”。比如《尔雅》的“堤谓之梁。”《毛诗传》的“石绝水曰梁。”说把水禁闭起来以捞鱼的东西(鱼梁),也是取其横亘在水中而称之为“梁”。
凡是《毛诗》里的“梁”,除《大明》的“造舟为梁”外,说的都是“鱼梁”。(鱼梁,筑堰拦水捕鱼的一种设施,用木桩、柴枝或编网等制成篱笆或栅栏,置于水流处。)
《毛诗传》说:“鹈在梁,可谓不濡其翼乎!”鹈鹕在鱼梁捕鱼,何为不打湿他们的羽翼啊!孔颖达疏解:“言必濡其翼。”
《郑笺》说:“鹈在梁,当濡其翼,而不濡者,非其常也。”
按《笺》即《疏》的理解,是鹈鹕捕鱼一定会打湿其羽翼,不打湿不正常。
但是,郑玄在注解《礼记•表记》引用该诗时又说:“洿泽善居污水中,在鱼梁以不濡其翼为才。”意思是鹈鹕捕鱼不打湿羽翼是它应有的才能。
《毛诗传笺通释》说:《诗》的意思应当是用鹈鹕入水不打湿羽翼之才与洿泽的名称相称,来兴小人浅薄德行与他们所穿的尊贵的衣服不相称。“彼其之子,不称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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