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肃静!秩序,秩序!”法官重重用木槌敲打着桌案,却依然制止不住听众们的纷纷议论,这都是源于辩护律师“卡特”对死者“邱风”以往罪行的控诉。
虽然控方已提出抗议:“邱风造成楚州惨案的往事与本案无关。”
但卡特一句“这涉及作案动机”的解释,就让法官将抗议驳回。
通过圣殿专门为明玉设计的翻译器,明玉对法庭上的唇枪舌剑听得明明白白,但他对卡特的杰出表现并没什么赞许,反而喃喃自语:“真和我们古族民间传说中的一样: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他之所以如此说,原因只有一个:卡特就是将风扬推上被告席的圣殿骑士——双子。
其实,明玉对双子也有赞叹之处。比如,刚才双子以大量事实和证据论述了风扬在古国抚养孤儿、帮助贫困家庭儿童入学等感人事迹,让不少圣罗马贵妇人潸然泪下。这些事迹,风扬对明玉只字未提,更不要提相关无可辩驳的实证,真不知圣殿是如何弄到?双子以“原告性格与杀人动机联系”为理由所进行的精彩演说,可谓是催人泪下,在明玉看来也是可圈可点。
面对圣罗马第一大律师,控方已近乎抓狂,本来证据充足、十拿九稳的官司,居然被卡特搅和得胜算全无。
卡特先是说关键证人未曾亲眼目睹决定性瞬间,又说凶器尚未找到指控证据不足,将控方部署尽数打乱。
现在卡特正进行的“杀人动机”论证更是过分,以听众与陪审团的反应来看,今天仿佛根本不是为科尔斯街血案而开庭,倒更像在审理楚州惨案。风扬此刻哪里是什么杀人嫌疑犯,简直就是楚州无辜百姓的代表,连法官目睹此景,都略感滑稽。
虽然法官也曾提醒陪审团,辩方律师的某些发言不必参考,可是他却无法影响陪审团的情感选择。控方不得不请求再次传唤证人,以提供有利证词。
“我再次强调,凶手风扬是个东方武林高手。虽然死者伤口与他手指不相符,但东方武林高手可以通过气功来杀人!”作为控方证人的警察代表声嘶力竭表述观点。
正在进行盘问的卡特律师(双子)耸耸肩、打出无奈手势,仿佛在质问证人有没有搞错?然后他对听众及陪审团高声询问:“诸位先生、诸位女士,我们究竟是在审理现实的杀人案,还是在阅读东方的武侠小说?”
简单的只言片语立即引得听众和陪审团哄堂大笑,法官不得不连连敲响木槌以示安静。
控方律师随即气急败坏站起抗议:“抗议,辩方律师在误导陪审团忽略这重要细节。”
法官也立刻明确表示:“控方律师抗议有效,辩方律师,请注意你的发言。”
科特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他又问那警察:“请问警官,你们根据什么来判断凶手有这种杀人能力?还是你们手中有凶手以这种方式杀过人的证据?”
警察沉吟片刻,不得已只好老实回答:“我们是根据以前的传闻,推测他应该有这种能力……”
“哈哈哈……”卡特不由发出阵阵大笑,让警察不敢再继续陈述证词,只能聆听律师对他的调侃,“根据传闻推测,如果传闻可以成为证据的话,那么破案就简单多了,还要法庭认证程序干什么?警官,请你明确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有证据可以证实传闻?”
警官依然不甘心:“虽然没有,但我们觉得……”
卡特不耐烦起来:“对不起,警官,我们只需要你回答‘是’或者‘不是’!而不是让你继续陈述没有证据的推测!”
卡特咄咄逼人的逼问,却得到法官支持,法官严厉警告警官:“本庭提醒证人,你不得作出无法证实的证言,请你明确回答‘是’或者‘不是’!”
万般无奈下,警察只得如实回答:“不是!”
随着最后证词,控方律师无奈叹息,他心知肚明:这场官司输定了!
果然,结案陈词后,陪审团一致认定:风扬杀人证据不足,谋杀罪名不成立,法官当庭宣布风扬无罪释放。根据圣罗马法律,同一个人不能以同样罪名被控告两次及两次以上,风扬终于彻底逃脱无妄之灾。
明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风扬从记者堆里救出,最后只剩下卡特面对众多新闻媒体义正言辞地发表演说:“我相信我们的法律是公正的,它充分了体现我们圣罗马的民主、自由、公平…………。”
直到此时,“双子”卡特才猛然发觉,明玉和风扬早已坐上他的马车飞驰而去,这将意味两件事情:
第一,双子的马车由铜剑士驾驶,后面还有两辆圣殿马车跟随,风扬和明玉只可能回圣殿,耍不出什么花招。
第二,由于所有马车都已离开,卡特必须自己另外想办法返回圣殿了……
不过,卡特毕竟不是命运之神,无力主宰一切,总有些事情超出他意料之外。
风扬、明玉乘坐的马车忽然在大街上改变方向,加速向城外驶去。由于事出突然,追随马车居然追赶不上,城门守卫不明所以然,也未敢横加阻挡。风扬和明玉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两人面面相觑,隐隐感到不妙。
当他们听到车厢外已毫无闹市喧嚣声时,神龙、狂鹰猛然破顶而出。驾车的铜剑士察觉到两人企图逃脱,也不再顾及飞驰马车,起身跃至半空,并顺手射出两道黑布,企图制服双杰。
可是御霄龙、逐日鹰又岂会如此容易对付,两人在空中顺手拽住黑布。当三人落地时,立即形成胶着之势。
看清手中黑布,以及那铜剑士露出的一头白发,风扬、明玉顿有所悟,急忙放手。
铜剑士取下脸上铜面具,露出天香绝色的东方少女容貌,果然不出风扬、明玉所料,她正是“捕影鬼”碧霞。
“风扬、明玉,我是来救你们的,快随我回古国吧!”。
明玉对风扬使了个眼色,随即仰天长笑:“哈哈哈哈,碧霞,你有没有搞错,救我们?回古国我们才是死路一条!看在我们以前交情的份上,你赶紧走吧,我们现在是圣殿武士,跟你已经不是一路!”
“明玉,你捣什么鬼,如果有什么委屈,代君和相国自会给你作主的!”碧霞眉头紧皱、她坚信明玉的异常表现必有隐情。
“他们如果能替我们作主,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回复者是风扬,“我们已对他们彻底失望,会自己寻求解决古国问题的方法!”
碧霞实在没想到,素来冷静的风扬也会说出这种话。
她愤怒大吼:“我不信,我不信一向忠义双全的神龙狂鹰,会将叛国投敌当作解决问题的方法!这里又没有别人,难道你们连我也不信任吗?你们有什么计划就对我说出来,我会全力帮助你们的!”
“哼哼,你要知道我们的计划吗?”明玉冷冷注视昔日战友,“让我圣殿武士罗盘来告诉你,我们打算借用圣殿力量,在五年时间内铲除古国官僚!”
“别骗我了!你们难道也是那种不分是非黑白的无知之徒吗?你们怎会有如此愚蠢的想法?”可惜,碧霞的吼声并没有让风扬、明玉有丝毫愧疚。
碧霞见这两人不为所动,痛心疾首地告诉他们:“你们知道吗?为了你们的事情,华玉婵和盈芳都病倒了!你们忍心弃她们于不顾,自己在圣罗马享受荣华富贵吗?”
风扬急忙问:“玉婵现在怎么样了?”
明玉也着急起来:“凤的病不会有事吧?”
风扬和明玉几乎同时提出问题,也同时意识到失态,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冷酷。
明玉冷冷说:“她们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让她们别再自作多情啦!”
“你在说什么混帐话!”碧霞没想到明玉短暂之间竟前后判若两人。不过也正因如此,她在愤怒之余,隐约感到这两个家伙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风扬忽然察觉到有圣殿斗士驾马车向这里驶来,神情严肃地说:“碧霞,你再不走,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你应当知道,就算一对一,你也不是我们任何人的对手,还是赶紧回古国吧!”
碧霞咬咬牙,心知今日绝对带不走此二人。她转身刚要离去,又停住脚步,扭头对明玉说:“盈芳最近又做了好几次那个怪梦,而且梦中场景越来越清晰。她让我转告你,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和佟忠去有山的地方!”
明玉红着眼圈惨淡笑言:“她总是喜欢瞎做梦。请你转告她,我不可能再回到她身边,让她自己多保重身体吧!对了,请告诉她,她无论去什么地方都小心,别再被狗吓着……”
遗言般的话语,宛如阴影笼罩了碧霞心头,不过此时她不敢再作停留,也明白现在绝对得不到任何答案,只能飞身离去。
在丛林中如飞影般奔跃的碧霞,喃喃自语:“他们没有变,依然是我们古国英杰中的御霄龙、逐日鹰,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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