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关于场景描写在最后面。】
我是两个女孩的母亲，由于孩子爷爷奶奶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所以两个女儿我都是一边上班一边带，丈夫为了赚更多的钱到外地去工作，每周回来一次。
1
我大女儿上小学二年级，小女儿在上幼儿园中班，我打着一份随时可以回家煮饭的零工。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没办法去接大女儿放学，所以每天中午11点放学她都是独自回家，而一般我11点30分左右才会回家给她弄点简单的午餐。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11点30分左右到家，可是到达家时我发现，门口的大锁都没有开，女儿还没回来！我心瞬间被悬上了半空。
我快速开门进去，将东西放好，然后给女儿的班主任打电话，也许女儿作业没做完被老师留堂了，但其实女儿一直都非常优秀，这种被留堂的概率很低。我不断安慰自己，虽然被留堂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可是至少这样能安抚我那紧张的心情。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听。
“喂！您好！请问是秦老师吗？”虽然明明知道对方就是秦老师，可是还是要明知故问。
“嗯！你是哪位？”
“您好！我是赵小怡的妈妈。”我简单的自我介绍，可是心尖跳动的心让我想要直接开口问我女儿是不是在你那里。
“哦！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到女儿班主任的询问，我的心凉了一半，也就是说女儿并没有在他那里！
“我想请问赵小怡是不是被留堂了？”我还是不死心，想要抓住一丝希望的尾巴。
“赵小怡同学是第一个离开教室的，怎么了？她没有回家？”
我的心彻彻底底凉透了，我不敢跟老师说出实情，只是胡乱扯了些理由，然后匆匆将电话挂上。
女儿不在学校！那她到底在哪儿？
我望着门外走廊围栏上的盆栽，那小小红砖色的花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是女儿一个很好的同学送给她的，现在都已经开出了粉色的花朵。
看到这，我又猜测可能女儿去了几个很好的同学家里，心中被熄灭的火苗又重燃起来。
我逐一给女儿在班里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家长打去电话，可是结果都是一样，女儿不在他们家。
我的心紧张得砰砰直跳，我脑海里浮现很多新闻事件，越想就越怕，可是越怕就越容易胡思乱想。
2
我不敢给丈夫电话，怕他担心，怕告诉他就意味着女儿真的失踪了。我不敢待在家，拿起钥匙锁门出去。
我沿着女儿放学的必经之路，一路询问那些商铺是否有看到女儿的踪影。店家们都是摇摇头，表示没见过。
不过一家学校附近的零食店老板见我都急得快要哭了，好心提醒了我一句，“也许孩子去了爷爷奶奶家里呢！”
爷爷奶奶？这两个称呼对于我来说都是像陌生人一样，大女儿出世时体重偏轻，而我因为剖腹产，身体虚弱没办法喂养。她饿了直哭，她奶奶对此视而不见，也不愿意动手给女儿冲奶粉，都是我忍着伤口撕裂的痛楚给女儿冲奶。
小女儿出世时，他们本来也在医院的，听说是女儿就直接转身走人，整个月子里我都因此闷闷不乐，我知道生女儿并不是我的错，可是却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我们母女三人来承担。
两个女儿从出生到现在，不管是生日或者是生病，他们都从来不会主动过来看她们一眼。每年过年，我们会主动带着孩子回去给两个老人家拜年，可是女儿叫爷爷奶奶时都遭到冷眼。
我知道在爷爷奶奶那里的几率非常小，可是还是忍不住给他们拨去了电话。
“喂！”对方冷冷的声音窜入我耳中。
“妈！我想问问小怡是不是去你那里了？”虽然她冷漠，可是我还是得保持礼貌。
“没有！”对方冷冷地回答，但很快又接上了，还带有一丝质问的语气，“小怡怎么啦？”
“没……没什么！”我已经万念俱灰，连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颤抖，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
“小怡没有回家？你是怎么看孩子的？小怡那么大了，你都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对方不断地质问，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我的泪水也越来越多，一滴滴落在地面上，然后陷入深深地自责。
“不过小怡如果真的不见了，你可以再生一个儿子！”对方又开口说话，当说到儿子时，语气变得有些柔和。
“有你这样的奶奶吗？”我歇斯底里地反问，然后将电话挂断。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居然希望自己的孙女不见，然后再来抱个孙子？
零食店老板见我哭得厉害，好心地递了包面巾纸给我，“别担心！你去问问学校的保安，或者看看学校门口的视频监控，可能会发现你孩子的去向！”
有了零食店老板的指引，我好像又看到了希望，而刚刚我太着急了，所以完全忘记了校园门口的视频监控。
3
时间已经到达了12点。
学校的的铁门紧紧地关闭着，我不断地拍打保安室里紧闭着的窗户，这里是我希望的最后之地，我必须找到女儿的踪影。
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出来询问，我把大致情况跟他说了一下，他见我心急如焚的模样答应给我调出监控。
学校里那么多的孩子，每一个都身穿校服，如何寻找女儿的踪影，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我不愿放弃最后一线的希望，此时即使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一定要找到女儿。
视频从下课铃声响起开始看，前面一个个孩子走出校园，因为人少都很容易识别，可是到了11：07，学校门口就挤满了学生，按照女儿班主任的说法，女儿是第一个走出教室的，那么应该也在这群人里。
我让保安大哥帮忙暂停视频，然后将画面无限放大，在模糊的画质上，一个个寻找女儿的踪影。这一群人里有12个孩子，我全部看了个遍，根本没有女儿的面孔。
我又继续视频的播放，然后放慢倍速.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11：08：31的时候看到了女儿的身影，她当时走出校门，却往回家的反方向走去了。
为什么她不回家？为什么她要走另外一个方向？带着这些疑问，我还是礼貌地谢过了保安大哥。
当我走出学校保安室时，本来晴朗的天空已经乌云密布，好像我此刻的心情。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女儿可爱的脸蛋浮现在我脑海，我不敢乱想，不敢往坏的想。
可是女儿到底在哪里？
我沿着女儿离开校园的方向又继续寻找，可是都是无果而归。
手里攥紧的手机，最后拨了110，我唯一希望警察能调出所有的监控，帮我查到女儿的踪影。
可是110的回复是，女儿失踪还不超过24小时，所以案件不能受理。
绝望笼上心头，站在大街上，我觉得自己特别无助，生活把我压得死死的，一丝喘气的余地都不留。
4
我绝望地往前走，希望女儿会听到我内心的呼唤而回来。
我点开手机电话簿里丈夫的那一页，内心是无尽地自责，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照看不好？我不断地反问自己。
仰头看着那被乌云遮盖的天空，路上的行人都匆匆而过，风越来越大，卷起街上的尘土，铺天盖地地袭来。
我不敢回家，怕回家看不到女儿，内心几乎将近崩溃时，我按下了丈夫的电话。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此时的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可以找回女儿，还可以托谁帮忙？
电话一直嘟嘟地响，一直没人接听。
我无助地挂上电话，望向前方。
路的尽头，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她慌张匆忙的脚步向我这个方向跑来。
绑着的两个小辫子一跳一跳的，宽大的校服迎着风显得她很单薄，仿佛要被风吹走似的，大大的书包跟她很不相衬，显得她更是瘦小。
待她走近才发觉，校服上有大片的污渍，绑着的小辫子也已经松散，有些许头发已经挣脱了橡皮筋的束缚，乱蓬蓬的头发混着汗水地紧贴在脸上，双颊有些灰土，嘴角上有些点点的污渍。可是眼珠还是那样乌黑漂亮，她见到我，冲我咧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甜甜的声音喊着，“妈妈！”
原本担心的我，看到她如此模样，却忍不住想要发火，也忍不住要流泪。因为她这样的行为，让我担惊受怕，她如此的不懂事，让我想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你去哪里啦？”我蹲下来，看着她的脸，大声地质问。
她身体稍微震了一下，然后将书包放下，有些许血迹的小手默默将书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串挂满了如弹珠大小，圆溜溜的果实，土黄色的外皮有些粗糙。
她小手伸到了我的面前，然后甜甜地说：“妈妈，这是我摘给你吃的龙眼！”
“你去哪里偷的龙眼？”我心一惊，怕女儿变成小偷。
她从书包里又拿了一串，递到我面前，“妈妈，我同学说那片地方的龙眼树都没有主人，他们已经摘了好多次，你不是想吃龙眼吗？我摘给你吃！虽然很小颗，可是我尝过了，非常清甜！”
说完，就马上剥了一颗递到我的嘴边，乳白色的果肉，有些透明，可见到黑褐色的核，我不顾她那还沾着些泥土的小手，张嘴将龙眼含进去。
那清甜的果汁直窜入心田，让我本已绝望的心再次重燃希望。
我伸手将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