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对不起，我已经不是当初爱你的姑娘

初恋之所以难忘，不是因为是初恋，而是因为你不计一切的付出。

就好比你用尽一切心思做人生的第一顿饭。你通宵上网查资料，看做菜的步骤，去询问会做菜的人，然后你仔细的挑选食材，细心的算着油盐酱醋应该放多少，终于你的第一道菜出来了。后来，你做饭越来越熟练，但是你始终记得你第一次做饭时付出的一切。

2017年，7月。汉阳又分手了，分手的原因里，仍然有初恋忻伶的影子。他给我打电话倾诉。我说，别人已经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他摇摇头。我继续说，那你就去追初恋呗。他仍然摇摇头。他不愿意去追初恋，却也不愿意忘记初恋。他说，不愿意追是因为不可能，不愿意忘记是心中还有着侥幸。

每次他喝醉了酒，我第二天就会给忻伶谈起。

忻伶沉默后说，何必把回忆弄得比经历还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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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伶：

2016年，10月。已经过去一年了，我仍然能第一眼认出你。

上一周，你告诉我你会来成都考试，但是你的朋友都很忙，所以你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给你带路。当时我正在清理文件，手一抖，把一份重要的文件删除了。但是我没有管那份文件，我在思考，我要怎么回答你。

犹豫了半天，打了几次又删了几次，我终于回了一个好字，因为我的心中还抱着幻想，你来成都不止是考试，我希望你还有个原因是来看我。从分手那天到现在，已经一年。这一年，我经常会想起你。

出门的时候，我细心的化好妆。以前我一直画不好眉毛，你就去学，找你的女性朋友学，当时我还误会过你，和你大吵了一架。就在我们冷战的时候，你兴冲冲的跑到我面前，叫我闭上眼睛。

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后悔生气了，所以我听话的闭上眼睛，我以为你要亲我，或者要给我礼物。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给我画眉毛。你手中的眉笔在我眉毛上来回动着，我轻轻的伸出手，摸着你满是汗水的脸。终于你画好了，你拿出镜子给我，满是自责的说：“我画的还不是太好，我以后再练练。”

你说，你要一生为我画眉毛。

我必须要承认，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火车站不远不近。在地铁上，我一直看着车窗，我仔细的检查着我的妆容，心中一直在想，我要用什么态度见你，见你第一句该怎么说，你怎么回答，我又怎么回答。在脑海中，我推理出无数种可能，然后我就开始幻想那个我最希望的可能。

来到拥挤的车站，我一眼就看到你。你坐在长凳上，带着耳机，看着一本书，但是我却突然觉得很惊慌。以前你等我的时候，你也是这个样子，但是你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出站口，看见我的时候，你就会偷偷躲起来，在我焦急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一把抱着我，吻我的额头。

你说，车站比婚礼殿堂见证了更多真挚的亲吻。

那时候你经常这样捉弄我，让我焦急又让我心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这样的见面，我的脸会红，心会怦怦直跳，我会紧紧抱住你。

我走到你边上，你没有注意到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静静的站着。或许是我站的太久了，你终于抬起头，四目相对。

你笑了起来，将书收起，很礼貌的说：“来了？”

“嗯。刚看你看书太认真，就没有打扰你。”

“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我们走吧，先去吃饭。”

路上无话，我一直偷偷的看你，你没有多大变化，我将手故意靠近你，希望你还是会想以前一样，将我牵住，可是你仅仅是在过马路的时候拉着我的衣服。快到春熙路的时候，你突然停住脚步。“吃什么？”“随便。”

你选了一家中餐，我们走了进去，你拿过菜单，给了我，叫我点喜欢的。我惊慌的接过菜单，我喜欢吃什么？我有点不记得了，那个时候都是你拿着菜单点单，上来后全是我喜欢吃的。我惊慌的看着你，你笑着又拿过菜单，随意的点了几个菜。

你将菜单递给服务员，轻轻的说了谢谢。这是当初吸引我的一个地方，你觉得就算他们收了你的钱，但是他们的劳动都是值得尊重的，所以你喜欢说谢谢，在你接过外卖，打车下车，点单的时候。

我静静的看着你，你在玩着手机，我在回忆我们的过去。那个时候，你坐我前面，你的成绩不算好，但是你整个人却给我很优秀的样子。我已经不记得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我只记得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当时我急切的想让你知道，想让你也笑。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上你了。

我开始暗恋，我留意你的任何话，任何动作，开始喜欢你喜欢的娱乐项目，喜欢你听的歌，喜欢你喜欢的颜色。但是我没有表白，是你先表白了。我还记得你给我表白那天，你传纸条给我，叫我放学后一起回家。那个下午我一直留意着下课铃声。

终于放学了，你转过身，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道题。当时我很失落，难道你只是要问我题吗？但是我还是很耐心的给你讲了。就在我抬起头的时候，你却在黑板上写着喜欢我几个大字。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一把抱住你，我说，你为什么不早点表白，让我一个人忍受了这么久的相思之苦。我们在一起后，你很关心我，经常变着花样讨我开心。你留意我的一切动向，然后不经意的带我去我想去地方，做我想做的事，给我买我想要的东西。后来读大学我们分开了，我们开了套餐，你每天都会给我打一个小时的电话，你仔细的规划着时间，有时周末会来看我，有时我们会出去旅行，我们的车票铺满了整张桌子。我们还会写信，你说，电话微信用久了，要换点浪漫的东西。我们的信件塞满了整个抽屉，而你的信，第一句都是见字如面。

点了菜，你笑着跟我诉说着生活中的趣事，你还是那么健谈，那么幽默，尽管我们分手了，可是你还是知道我喜欢听什么，三两句仍然能把我逗笑。你告诉我，最近生活中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人和事，最近去了什么地方，看了什么书，看了什么电影。可是你没有说你的情感。

“哦，那你女朋友呢。”我迅速端起水杯，掩盖我通红的脸。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问，我的潜意识里，我希望听见你说没有。我希望你没有女朋友，那样，我是不是还有机会？我希望你来成都不止是考试，还因为想要见我。

我仍然期待。

“她回老家了。对了我最近看了部很好看的电影。”你似乎很惊讶我问这个问题，所以你只是一句带过，便开始其他的话题。

就像一把刀刺进我的心里，再搅动一番

我慌乱的夹着菜，自顾自的吃着饭。你果然还是有了女朋友，她性格如何？她漂亮吗？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心中有无数想问的问题，可是我都硬生生随着饭菜咽了下去。我还记得你说分手的时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直到你再一次说出来。你说我们性格不合适。那个时候我不相信我们就这样分手，现在我也不相信你就这样有了新的女朋友。

“我们，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吗？”

说完这句话，我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我放下碗筷，瘫坐在沙发上。这是我今天出来的唯一目的，我幻想着，你可以再一次抱住我。

你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那块肉掉在桌上。恰好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倒水，你轻声道谢，便继续吃饭。

“回答我。”见你不回答，我又用刚刚积攒的力气问你。

“额，我们这样不好好的么，问这个干嘛，吃饭吃饭。”健谈的你瞬间没话说了

那几年，我把我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你。第一次和异性看电影、吃饭、旅行、收礼物、送礼物。那个时候，我想和你经历所有的第一次。那天晚上，你霸道的将我推在墙上，却又因为解不开我的衣服而焦急。

那个时候我很高兴，在本子上又记了一笔，我们又一起经历了一个第一次。

饭后，你习惯性的拿出钱包，想要递给我，递到一半又尴尬的缩了回去。以前吃饭结账的时候，你会将钱包给我，让我去结账，你说你对数字不敏感，算不清。可是我知道，你信任我，你从每一个细节上表达着对我的爱意。当时我拿着钱包，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吃完饭，你告诉我你已经订好了酒店。于是我将你送到路口。到了路口，你要左转，我要右转。临走时，你帮我叫了一个车，跟我说再见，你告诉我让我到家了给你发消息，那一刻我突然湿了眼眶。

我上了车，车拐了一个弯后我叫师傅把我放下，叫他自己去目的地。我跑了回来，悄悄的跟着你，你的背景还是那么宽厚，看起来还像当年那个关心我，爱护我的少年。

可是我明白，你已经不是了，你已经走了出去。这一刻我也忽然明白，自己不能再是那个陷入回忆里，躲在被窝哭的少女。

那个时候，我忽然想通了，何必把回忆弄的比经历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