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奶奶又走了!今年不知道怎么了,亲人、熟人去世的噩耗不断,本来不惑之年的落寞就戳人心窝,死神又这般无常,更使人酸楚!听着哀乐,烧着纸钱,心情万分沉重。
刘奶奶是个极好的人,笑容满面,待人亲善,每个熟识她的人都会挂念她。十几年前初识她时,她就一个劲地端详我、夸我,顿觉心情舒畅,亲切暖心,打心底里结缘。
八年前,她因为脑溢血摔倒,幸亏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命。出院后说话、走路都不利索,心情一度很底沉。儿女们上班忙,换了好几个保姆照顾她,她都不接受,她不愿意外人看到她难堪的样子。我去看望她的时候,给她讲了好几例术后完全恢复的病例,比如张三,比如李四,其实都是编撰的,告诉她那些病人一开始还不如她,熬过几年一定能好。这些话别人也说过,可她偏信我老实诚肯的样子,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自那以后,每年见到我,她总嗔怪我:“小叶,你不是说我就好了吗?”脸上却带着慈详的笑。其实她除了一条腿有些拖拉,说话、行走已无大碍,只是一年比一年老,已是满头白发。熟不知比起她那条不太听使唤的腿,岁月更是无情催人老,她已经真正到了步履蹒跚的耄耋之年。乐观的心态,热情的生活使她永保着一颗积极渴望的心!
上礼拜得知她病重去探望时,她已度过危险期出院回家休养,其实是大夫也无能为力,静待时日了。见到她时,斜卧在沙发上,鼻孔连接着茶几上的制氧机,白发稀疏无力地倒在枕头上,表情凝重,呼吸急促,左手拘搂着不停颤抖。跟我说话时挤出洋装的笑容,神志还是很清楚,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这次我竟编不出瞎话来,只是故作轻松装作没事人一样和她拉家常。临走,我照旧安慰她出院就代表没事儿了,伤了元气要慢慢恢复,她将信将疑地告诉我她很难受。我强忍着转身抹了一把眼泪,回头听见她说:“我知道你又鼓励我呢!翠翠(孙女)昨天都跟我开玩笑:‘奶奶你啥时候死呢?’死丫头!”我知道她还抱着生的希望,愿上帝开恩!我双手合十走出屋外……
昨天她又住进了医院,儿女们舍不得她,不愿意放弃最后的努力!因为她的精神还是那么鲜活,她不该死!是她凝聚着众人的心!
最后一次上厕所,她还是不愿意用尿不湿,坚持让姑娘媳妇扶她起来,坐在便椅上,用尽全力很有尊严地放空了身体,垂下头就再也没有抬起来!刘奶奶走了,自然地走了。没有告别,没有遗憾,更没有放弃!她还活着,只是睡着了,轻轻的,像天上漂浮的云彩一样安详,随风而去,带着吉祥,带着微笑,带着世间所有的美好坠入天国!
刘奶奶一路走好!您的音容笑貌永记我们心间,激励我们笑对人生,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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