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上清香可口的绿茶,冬哥也早已从夫妻闹别扭的矛盾中走出来,男子汉嘛,怎能小心眼呢,他常对自己这样说。不过说易做难,说实在的,在大厅广众中,还是可以大度的,但那是碍于面子,大度是被推到主位上而已,心却不在位。
意识到这些,冬哥不免暗笑,笑自己小心眼,夫妻矛盾太像小孩闹别扭了,不同的是成年人该体面时得体面。
刘娭毑看着暗自发笑的冬哥,又看看顾凯,见顾凯正斜眼瞧着他,像瞧一个小孩,却不追问。忽然间,老道的刘娭毑察言观色,心中已猜出几分。
“这茶看来好喝吧?”刘娭毑见冬哥抬起头来,怕他看出在瞧他,忙问道。“好喝好喝,这茶是买的还是做的?”冬哥不由得问道。
“当然是做的,屋前那不是有一圈茶树吗?是年初做的。屋后还有一大片,每年可摘上几斤。”见刘娭毑这么一说,冬哥又喝上一口,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坐在一旁的顾凯,早已饥肠辘辘,早餐只吃了二个馒头,外加杯牛奶。一米七八的个子,到了将近十一点,哪能不饿呢。“刘娭毑,上次钓鱼约好了,到您这吃一餐柴火饭,我们带了菜,要借一下厨房做饭菜去喽。”“要得要得,你看我都忘记时间了。”刘娭毑边说边起身,和他们打下手去了。打下手其实也只是坐一旁聊天,二个男子怎会让刘娭毑动手呢?
快到十二点半,热气腾腾的饭菜就上桌了,共八个菜,色香味俱全。清蒸排骨,剁椒鱼头,清蒸腊鱼腊肉,青椒炒香干,油淋辣椒,油菜……
除了腊鱼腊肉是这儿的,其它菜都是带来的。其实腊鱼腊肉也带了,刘娭毑硬是要他们取自家那快熏好的做菜。
一上桌,刘娭毑扫了一眼满桌的菜,对刚回家的刘爹说:“老头子,你看,城里人就是这么客气,说是吃顿柴火饭,还带了这么多菜,水果干果什么的,送了几大袋,这怎么还得上礼哟。”刘爹挟了一点排骨,接过话说:“老婆,你看这些菜都是好吃的,你先尝一下。”说着,又挟了点排骨给刘娭毑。
刘爹一起身,站起来,举起酒杯,对顾凯和冬哥说:“你们花费这么多钱来吃餐柴火饭,让你们倒贴了,要不,有时间常来吧,我们俩老也闲得慌,一个偌大的村,像荒郊野外,只差没在深山野林中了。”听刘爹这么一说,倒是合了哥们的心意,连说:“刘爹客气,您莫担心,我们一来呀,会让您这儿变成小闹市的。”刘爹听着这爽快的话,不觉哈哈一笑,只当酒话。
这俩哥们,看着俩老子吃得津津有味,相互交换一下眼色,举起杯,一齐对俩老说:“来来来,刘娭毑,刘爹,我们再来干一杯!”刘娭毑慌忙说:“你们干,我可不喝这玩意。”“这有果汁呢。”顾凯忙把早已备好的一瓶小果汁递过来,“刘娭毑,您放心喝,这是今天用新鲜水果榨的,鲜着呢,没添加剂。”刘娭毑感激地接过来。
三只酒杯,一瓶果汁,四个碰在一起,说着祝福语,高高兴兴地拉家常,谈事业,讲生意。这儿那儿的,一桌子菜就着酒,就着果汁,慢品慢吃的,不知不觉间已吃得差不多了。
刘娭毑先吃完,忙去烧水,准备饭后泡茶。
这边的刘爹又突然伤感起来,只顾喝酒,也不说话。顾凯俩人一怔,不急不慢地问:“刘爹,你们这村子,十分冷清,路上不见什么人,菜土也荒了不少。”
刘爹端起杯,闷了一口,说道:“这哪有什么人咯,都到城里去了,打工买房,把老家都不要了,剩下我们这些老老少少,挣不了钱的守家。”此时,刘爹已面无表情,像久已没有了情绪,脸上的核桃纹,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像一种将被苦水浸泡的果纹,耷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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