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子里说:必死之病,不下苦口之药。
我今天终于决定让母亲出院了,母亲自知病笃,也安慰我说她也早想出院,并决计今日就走,要我们不必有任何顾虑。一时间,我五内殊味一同涌喉,眼睛涨得欲破,也只好假作不经意间背过身抹拭眼镜偷偷掩去泛出眼角的热泪,转回头又是一副盈面的喜色。
医生有种种的医嘱,总归无回春之神力。我们带了重重的药包,裹了陪护的铺盖,抬着瘦成枯骨的母亲,装入一辆白色的东风小康。
一路的沉默,司机不停地加速。我透过后视镜看到裹在棉被里的母亲,他瞪着眼睛,一副好奇的表情,活像一个小小的襁褓中的婴儿。
老如童,死如生。谁有仙方,敢叫白骨生肉?多少人问过,也未见曾有人死而复生。我又何苦作这等愚蠢的念想呢!
风儿和煦,药草的味道徐徐游入鼻孔。党参,当归,白术……人生已经很苦,何必再饮这外来的苦味。突然就想起了抱朴子的名言。
喝下它吧,记住这个味道。来生来世,我们要过得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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