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干的味道

饼干的味道

1958年坦人上小学二年级。

秋后的一天和三五个同学各自偷着抓了一把火药。火药是生产队社员土法制造的，当时他们弄不清造火药干啥。

偷上火药后就在一处墙根下点燃看稀奇，不料火药“噗哧”一声冲到坦人的脸上，刹那间坦人感到滿脸麻木。

到了晚上脸肿的像充滿气的猪尿脬，疼痛倒不怎么严重。

村子里姓元的老者会祲跌打损伤和疔疮，父亲便请来医治坦人的烧伤。

姓元的老者将炒菜用的铁铲在炉火上烧红，然后用舌头猛舔一下便向坦人的脸部吹一口气，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老者每吹一口坦人便觉透骨的凉。

老者最后安顿用鸡蛋清涂抹于脸上，待干后洗净脸再涂。

通过祲和涂抹鸡蛋清，大致十天左右坦人的脸便恢复正常，什么痕迹都没有。

给坦人教书的老师得知坦人玩耍不慎烫伤了脸就到坦人家安慰，临走放下一包饼干。

饼干用麻纸包成正方的形状，并用纸绳捆着，大约连包装带饼干有二两重。

老师走后坦人急不可待地将饼干吃了两片。又香又脆的饼干是第一次尝到，当时认为天下恐怕再没有比饼干好吃的东西了。

剩下的他舍不得多吃，就每天吃一片，并且是掰开吃，上午半片下午半片，用涎水浸化咽到肚子里。

六十年代坦人在镇子上的商店里见到过饼干，包装不是麻纸而是用机器制造的硬纸盒，纸盒上印着好看的图案。

七十年代坦人已经长成个青年人了。有一天和工友到县食品加工厂检查帐务，厂长热情接待他们，命下属递烟敬茶，紧接着用一尺宽二尺长三寸深的铝盘呈上刚烤熟的饼干。

坦人饱饱的吃了一顿，味道虽不及儿童时老师给他的饼干，但还是很香甜可口。中午厂长备的饭菜坦人由于太饱就没有动筷子。

帐务检查结束坦人和工友在加工厂院里闲转，发现厂子南面的墙下露天盘好的大灶头上架着口径五六尺的大铁锅，锅里热气腾腾。走近边看边问工人，才知道锅里煮的是牛肉。那些工人一边添柴火和炭，一边把牛油舀出来，用于烤制饼干。

牛是国家投放给县上让县上分配到各公社用于农业生产的，可从远处转运到县城时却患了软骨症。软骨症无法医治，有关部门就让食品加工厂宰了熬油做饼干。

坦人了解到这些情况顿觉胃里一股酸气直往嗓子眼里冲。

那年代普通人看望亲朋多数的会拿半斤白砂糖或十头八颗鸡蛋，拿一两瓶罐头或一两包饼干就算是很贵重的礼物了。

如今的超市里销售的饼干品种很多。坦人一年半载会秤一二斤品尝，吃过之后就立刻忘了是怎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