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涛写于2020.7.21
一直不知道陈奕迅的《十年》里，“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那两个字到底是什么？
十年前，第一次听《十年》，以为那两个字是“如果”。上大学时，再次听这首歌，以为那两个字是分手。前两天听到这首歌，才明白那两个字是：你好。
昨天去超市，买葡萄的人很多，我看见人群中一个销售员，手里提着塑料袋，忙手忙脚的帮顾客挑选……这个销售员看着眼熟，是谁呢，记不起来了，回去的路上还一直在想……
经过虹梅十字时，听着蝉鸣，突然记起来了。十年前，院子里栽了一棵葡萄树，你问我何时结葡萄？我说夏天，夏天就会结葡萄。
那时候，女生的作业本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歌词，只有你作业画满了星座，你很热心，会帮班里的每个人算星座，钟婷是狮子座，庞博是天蝎座，你是双鱼座，我是双子座…………
后来至今，每有人问起星座，我都会说双子。直到后来，我打开十年前的同学录，仔细对照了才发现我是金牛座。
“你考的怎么样？”我问。
你说：“语文作文没写……”
我说：“啊？那咋办？”
你说：“本身就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没事……”
我说：“一起复读吧。”
你说：“不用，你上你的学吧。”
…………
我骑着自行车吼着歌，心里的伤一直咆哮着，也许骑着骑着，唱着唱着，就会愈合…………
那个夏天，母亲打电话说院子里的葡萄熟了，问我要不要给你带一点。我含着泪说，我们在外面挺好的，每天都有葡萄吃的，不用担心我们。
有天下班后，我狠心砸碎了和你一起钓过鱼的鱼竿。坐在五楼阳台，看万家灯火，这小城越热闹，我却越寂寞。没出息的人儿，翻开同学录，第一页夹着我俩的合照，低下头，那种自卑感油然而生……你像我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风景，遥不可及又痴迷不休。
曾在柿子树下的约定，偶尔窜到梦里。恍然而醒，满头大汗的我，像失去了整个世界。我拉着你，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爬到了柿子树下，你问我将来要不要离开小城，去秦岭山外看看，我摇摇头，不去不去。那时候，有你的地方，有山有水，有父母亲戚，有朋友同学，那个热闹的年代，一条江水到这里拐了个弯。
今天又去了超市，四处观望，多次打探，也没有销售员的消息。我站在葡萄货架前，装了三大袋。走出超市时，销售员从门口走进来，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稍微留意。她走向葡萄货架，问旁边的售货员葡萄怎么没了？旁边的售货员指了指门口的我，我大步流星走出了超市。
经过虹梅十字时，听着蝉鸣，突然记起来了院子里的葡萄树。我给母亲打了电话，母亲说葡萄熟了，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吃。我说，我今天买了很多葡萄。母亲说我骗她，就像十年前一样骗她，遇到好女孩，要珍惜。
挂掉了电话，我站在虹梅路，听着一旁树上的蝉鸣，不知道它还是不是昨天那只蝉，但我知道，院子里的葡萄依然还是十年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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