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白雪皑皑,地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足有一个脚掌之深。山路似乎没有尽头,一个身影正缓慢而艰难的向山顶移动。大雪覆盖了他的整个身子,近乎一个雪人一般。宽厚的背上鼓鼓隆起,似乎背了一个很大的包袱。突然,身影抖动了一下,背上露出了一张女孩子的面容。这 二人正是前往天山寻找雪谷老人的明善和红衣女子。
“小和尚,我是魔教妖女,你不怕我害了你么?红衣女子轻轻说道,此刻她已经恢复了些许神智和力气。
听到这声音,明善一阵激动,转头说道:“姑娘醒啦。”
“我在问你话呢?”红衣女子的声音还是那么微弱。
“哦哦,我想姑娘要是害我,上次见面时就可以杀死我了,干嘛要等到现在。”明善微微一笑道。
“哼,你这么厉害,我杀得了你吗?还以为你一点武功都不会。可是你为我输入真气之时,我就感受到你体内内力汹涌,恐怕这世上极少人能及。”
“我自幼在恩师普明大师精心指导下修炼般若心经内功,所以有此内力’’。
“那你上次怎么不好好教训那几个野蛮人,反而还主动挨他们的拳头”青衣女子没好气地说道。
“我并不会什么武功,更别说舞刀弄枪,我只会一种金光护体之术,普通人根本伤不了我。”
“哼,别骗人了,你的师父都把这么厉害的内容心法交给你,难道还不愿意教你一些基础武学么。”
明善不想与这个女子争辩,师父没有教他武学是事实,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每次问师父,师父总是说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的话一多,红衣女子便觉得身体有些发虚,于是把侧脸趴在了明善背上。
许久以来她都只能从杀戮中寻求安全感,温暖更是只出现在梦中,明善的背却在不知不觉让她生出一种温暖安全的感觉。她闭上双眼,静静享受这种感觉。
红衣女子叫玉瑶,乃是西域罗圣门教教主龙鼎天最信任的人之一,尊号罗教圣女。她自幼出生在一个武林世家。年幼之时,家门变故,父母双亡,被卖到青楼为妓。妓院嬷嬷见她是个美人胚子,聘请专业的师傅教她琴棋书画,悉心照顾教导。十六岁的她已是出水芙蓉,色艺双全,引得纨绔子弟不远万里而来,只为一睹芳容。后来有一位武林人士,出黄金万两,只求她陪睡一夜,扬言若不答应,便要血洗青楼。玉瑶宁死不从,逃出青楼,被人追杀,正要举钗自刎之时,被路过的罗教教主龙鼎天所救,此后便跟着他征伐武林。历尽腥风血雨,看尽世态炎凉,见多了世人冷漠的面孔,久而久之内心也就变得冰冷了,直至遇到了明善。
终于走到了半山腰,明善累得全身乏力,腿脚酸软。可是转头看了看熟睡中的玉瑶,摇了摇头又跨步向前走去。玉瑶的伤耽搁不起。
转过一个拐角,前方出现了一片竹林,透过竹林隐约可以看见一间茅草屋。明善心中豁然舒畅,心想此处应该就是雪谷老人的居所吧。走进一看,原来是一间竹子做成的空中竹楼,四周的雪已经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屋子用巨大的原木支撑,悬浮在半空中,离地一米左右。屋子前带有一个小平台,平台正中央有一张石座,,摆着两把石凳。不远处还摆着两张摇椅。上到平台的阶梯在房屋的左边。
此时平台之上看不到任何人,屋门也是紧闭着。明善走到门前,敲门几声,不见回应,心想:“雪谷老人不在家吧。这时天色已晚,不宜四处寻找,破门而入恐怕会让雪谷老人感到不悦,我看还是在这里等等吧。”
于是明善背着玉瑶,站在屋檐下等雪谷老人的归来。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时不时的还吹起阵阵寒风。明善身上唯一一件可以保暖的大衣用来裹住身后玉瑶,一路上不断运转内力来抵御寒冷,此刻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寒冷逐渐侵袭了了明善的全身,身体裸露在外的部分都起了鸡皮疙瘩,耳朵也变得通红,意识变得有点模糊,眼睛更是时张时阖,也许再过一会就会永久的闭上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想着能撑一会是一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咯吱”一声响,门开了。一位老头走了出来。老头弯腰弓背,头发灰白,衣服上还有几块大的补丁,看样子已是花甲之年。
明善身体全都不能动弹,借助残存的意识感到背上的玉瑶正逐渐离开自己,他想要挣扎却是无能为力。接着他又感觉到有人正拖着他移动。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自己被平放了下来。
明善实在是太累了,长途跋涉了好几天,又不断的流转真气,更何况还背着个人,整个人早已经消耗得不行。此刻一躺下来,闪动了几下眼皮便不由自主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明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窗外的大雪早已停止,阳光明媚。
睁开眼,看到是绿色的竹子搭起的屋顶,他想起了昨天的情景。正待起身,觉得似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似的。他摸了摸,竟是一条手臂。掀开被子一看,,明善吃了一惊一个姑娘躺在他的身边,一只手臂搭在明善的胸前,整个身子侧身弯曲着,仍在安然地熟睡,正是玉瑶。
明善连忙起身,围着屋中的火炉转了一圈又一圈,口中诵念。时而“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时而“无心之失,无心之失”。而玉瑶还在被窝中沉睡。
门开了。
“你醒啦”
声音传来,明善从焦虑中回过神来,看到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赶忙作揖行礼,道:“多谢施主救命之恩。”
老人挥挥手,道:“诶,小事而已,小事而已,倒是你们夫妻昨晚睡得可好。”
明善听了,一阵心慌,想不到这老头竟是把他们当做了一对夫妻,慌张说道:“施主误会了,在下乃出家之人,并未娶妻,至于这位姑娘,实乃路上偶遇。”
老人听了,思索了一会,才道:“即是路上偶遇,你却不顾性命护她,想必对她情谊也是很重的。昨天我本不想搭理你们,可是你竟然背着她站在门外数个时辰没有放下她,自己冻得只剩下些许游离气息,这种舍命之情除了恩爱的夫妻能做到,还有谁能做到。”
明善回答道:“在下与这位姑娘确实是路上偶遇,她被人追杀,身重剧毒,奄奄一息。我乃佛门中人,冀求佛珠慈悲之心,不能见死不救,故而一路相护。听闻天山雪谷老人医术高超,深通妙手回春之术,故而带她前来。”
老人听了,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这小和尚,能和如此绝色美女同眠一夜,你也算是有福了。我看你怎么有些后悔的样子。”
“施主莫要说笑,佛门弟子不可近女色,回到寺中,我还当请师傅降罪责罚。”
老人摇了摇头,正经道:“这女子与你睡了一夜,贞洁已失,此生都是你的人了。若是性子激烈些,被你抛弃,只怕就要跳河自尽了。“
”啊……..我…….,”明善听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老人笑而不语,径直向着床边走去。
…….
“快,把炉火搬到床边”老人突然大喊道。
明善的心理一阵慌乱,听到这话,立刻把炉火搬到床边。
此时的玉瑶被被子裹着,只露了一个头在外面。面色苍白,口中不住的念道:“冷……冷。”
“快,你抱着她,然后再把被子裹在她的身上”
“啊”明善听了,一愣,没有动。
“不是跟你说笑,她现在寒气攻心,虽有真气护住心脉,但随时可能挡不住寒气和毒气的双重进攻,你抱着她,或许能稍稍解其寒冷,我也能为她输入真气”老人面色严肃,一脸正经道。
明善听其所有,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照着他的话做了。
玉瑶此刻仍未苏醒,只是不断的叫“冷…….冷”,一个劲的往明善怀里钻。明善担忧之色愈加浓厚,也顾不得什么佛门戒律,把玉瑶搂的更紧了。
“抬起她的双手”
听到老人的吩咐,明善把玉瑶的双手抬了起来。
老人抬起双手,双掌往前撑,与玉瑶双掌对在了一起。随着真气的不断输入,玉瑶苍白之色也略有缓解,慢慢的也不再叫冷了。而那位老人,情况似乎不妙,面色变得苍白,额头还有冷汗冒出。明善见了,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老人终于睁开双眼,收回双掌,长吁了一口气。正当明善以为老人没有大碍之时,老人却左手扶着床沿,右手捂在胸前,急速喘起气来。
“施主,你怎么啦?”明善急切问道。
老人挥了挥手,道:“没什么,一把年纪是这样啦,运气过多容易使身体消耗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
老人站起来,向着屋中的一把躺椅走去,然后躺在上面闭上了眼。
明善看着怀中的玉瑶的脸色已恢复到正常之态,悬浮着的心也渐渐沉静下来。本想把玉瑶放平躺在床上,可是玉瑶的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还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明善不忍强行脱身,只好叹了一口气,抱紧了玉瑶,头依靠在床头边缘,也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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