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看过郑渊洁的童话,说智齿是每一个有神奇能力的人才可以生长的特殊本领,比如你是个艺术家,写作高手,甚至谈话时语言都能够比旁人更加美妙一些,才能在本应该有的第二十八颗之外长出与它们天生使命就不同的牙齿。读书时我去最好的牙科医院拍片子,它们整整齐齐地排列,上下左右齐全地长满了四颗,我此生难忘的场景之一恐怕就是消除左边两颗智齿的那一天。虽然打了麻药,我仍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医生用刀划开牙床,跟顽固的它们抗争的每一分一秒,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着的锯开骨头的那种独特的焦味。肿着脸不能说话不能进食,口腔开始狂野的分泌,每一口都是血水,都必须咽下,三天,一周,两周,人体的愈合能力是自然界一种神奇的力量,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就算你不吃不喝不睡不动,每一秒的新陈代谢也都生生不息不会停歇,持续七年之后,你是你,你也不再是你,因为每一个细胞都是全新的。
作为一个曾经是文艺青年的我对人文、历史、地理、生物、心理方面的知识都有极深的好奇与崇敬,因为人生而为人,会定位在一个横纵坐标的维度里。纵深的时间,每一秒每一分,过往的每一次选择把你推到今成为现在的你。横跨的空间中,世界上那么多国家与地域,宇宙中那么多星球,那么多与你生长环境不同的生命体,冥冥的未知当中存在着太多的感动和吸引。所以现在的你只不过执着地待在井底,痴心地抬头看着你仅能观望的那一小片天,固执地放大那一点点爱恨悲喜,并且愚蠢的以为,这就是所有。个体而言,微小的细胞在不停的新生,好的杀死坏的,你才能健康愉悦。而不同个体思维与心灵上的每一次碰撞与交换,才是人类区别于其他所谓低级于自己的动物在进化当中所取得的最大的成就。
三月八号,是自古将人划分为两类的其中二分之一群体的节日,作为一个长头发的男人倒是也并没有感觉这个氛围跟我有多大的关系,只是在这种封闭的小环境中,性别的差异被人为的扩大,我也因此享受了这种身份带来的很多特权,因而在抱怨与感恩交织的生活里日复一日。这一天也是我心里的纪念日,好像最终步履维艰地走到365天后的同一天,就能是一种圆满。我生命里的所有电量似乎一夜之间全都耗尽,一闪一闪的空白格。回家后需要打开所有的灯,心里才能有一点点的安全感和暖。我强迫自己把那些根深蒂固的习惯强硬的挖除与忘却,把那些流过的眼泪和溢出的笑容全部焚烧,让爱你的我和爱我的我殊死搏斗,像戒毒一样煎熬。入睡的时候总是格外的冷,夜晚有漫长的梦境,清晰真切的好像能够剥离。清晨睁眼从睡梦中恢复意识,我能看得见温暖的阳光,听得见欢快的鸟鸣,但是没有快乐,感受不到我还活着这件事情。灵魂空空荡荡,整个世界的喜怒哀乐都跟我没什么关系,精神的摧残和无处安放的想念才是最痛最毒的东西。曾经拔掉智齿的位置一夜之间内伤剧烈,感觉牙床肿得都能上天,眼睛可以冒出火来。医生说这些莫名其妙的症状,压力或者不良情绪都能导致,我心里暗暗地骂自己你这个急火攻心的蠢货。浑身发烫,手脚冰凉,这场无法发作的炎症就像我对你的爱,最终只能给自己痛苦必须要自己消化。这是自己一个人内心兵荒马乱的战争,任何旁人看见的仍然是你按时按点爬起来工作谈笑风生继续生活。
三月的天气跟我自己的心情一样分裂,既想坦然的容纳春天的暖,又无法割舍冬日的寒。冷风过境,还是能刺到人的骨头里。海龟先生欢快地蹦出玛卡瑞纳。中岛美嘉励志的高歌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据说这是为了抑制日本现代社会节节攀升的自杀率而创作。
这一年,我学习如何与自己和解,与孤独相处,与时间为伴,规律生活。
张嘉佳说,别怕,总得经历这样的孱弱。慢慢地,我们都变成了狠角色。
求之不得,也还得活。多年之后,定能与你相逢一笑,把酒言欢,为今时今日的爱与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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