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的疫·情弄的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过年的相关仪式已经暂停了两个年头。这种景象也是活久见,大过年的,家家大门紧闭,除非特殊情况,一般都呆在自己的方寸天地。
本以为农村仅留的年俗文化自留地就此走向没落,非也。几千年形成的农耕文化传统岂能让这两年的疫·情给割裂了去,还是太无知了。今年的春节仪式反倒比往年更浓重,更热闹,如触底反弹般。
其中一个最明显的体现就是亲友间的拜年往来密切了,更为惊讶的是多了好些往年都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转念一想,也能够理解。疫·情这几年,目睹了太多太多生离死别的画面,好些至亲至友在临别时都没见上一面。在既有的时光里,更需好好珍惜,没有什么比天人永隔更令人绝望了。
正是这次拜年的机会,让我窥见了村里第一个没有通过考学而走出去的成功人士,暂且称他们为Z先生吧!要说从村里走出去的成功人士也不少,为什么唯独Z先生的名声在村里传四方呢?
Z先生生于七六年,独身一人南下闯荡多年,目前已和家人在深圳定居,并开有一家保安公司。单方面发达了,也只可能成为村里人的谈资,再无其它。再深圳扎稳脚跟后,它想着的是村里的人,尽其所能的为家乡提供帮助。
村里好多无业的青年小伙靠着父辈的这层关系去往Z先生的公司当保安,或者由Z出头给他们安排了工作。
此外,还有一件事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前年突发的疫·情导致口罩价格暴涨,供不应求。Z先生托人给村里人寄来了整箱整箱的口罩,我们家也有幸分到了一包。
一包口罩现在看来,确实算不了什么,可在那个关键时期,Z先生的举动确实暖了乡邻的心。
这些大体的只言片语也是我从亲戚朋友口中拼凑出来的。这些事迹在我的心中不断回响,想要了解Z先生的好奇心也就愈发强烈。他真实的样子如何呢?是那些特质成就了现在的他呢?
今年过年期间,Z先生的这次拜访,让一切似乎有了遵循。这里需要说明的是爷爷和Z先生的爸爸是表亲关系,理应来走走,当时是由爷爷和叔叔接待。对于Z先生,我倒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Z先生个子不高,体型瘦但不单薄,留着利索的短寸,眉宇间透着英气,整体的面相又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
这只是从面相上做出的初步判断,在与叔叔交谈的过程中才深刻体会到了他的人格魅力。不像往前的“成功人士”,钱不离嘴,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家底公之于众,你们就仰慕吧。
他是极为谦逊的,因为和叔叔是小学同学,聊着聊着就回到了小时候,聊着聊着就到了现如今。他们两人都走了出去,一个靠学识,一个靠学习。
金钱和官职的高低作为农村对“成功人士”进行评判的不二法则。无疑,Z先生比我叔叔成功的多。可他在交谈中从来都是巧妙的避开了这一话题,反倒谈到了自己对于读书人的倾慕。
正如他说的:“不同的圈层决定了生意的上限,作为草根出生,学识是突破圈层最直接的方式了。”奈何小时候那会学不太进去,才选择了下海经商。
在谈话的过程中,他提到了一件对自己触动很大的事,倒也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广东闯了这么多年,潮汕人给他留下的温暖和触动最不能忘。在外工作的潮汕人,族群意识特别强,大家互帮互助。留在家里的女人们则守在大后方,稳固家业。
有一回,他和生意上的伙伴过年期间去潮汕答谢朋友,当时只有婆婆带着媳妇和女儿在家,她们说什么也不收。临走前,婆婆带着她们出门送客,就站在门口排成一列,目送着他们离去。
他深知一个人在外头打拼的不易,当看到外族人都团结一致将生意做强做大时,羡慕之余,他将目光投向养育他的家乡,希望能够带动乡邻们一起致富。
无疑,Z先生作为一名成功的乡土商人,谦逊是他的底色,情怀是他格局,对知识的尊重以及持续的学习热情则是他取得成功的不竭动力。
前段时间在四公的宴请上,刚好也与一位“大老板”同席而座。这位“大老板”也是从这篇文章致敬每一个拼尽全力的普通人里Y先生的口中得知,他是Y先生的弟弟。
当然这只是哥哥的叫法,每当这时,他都会微微浅笑一下,哪来的事,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了。对于他现在是否还是“大老板”暂不做过多讨论,可他的举手头足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席位上话不多,多半以微微浅笑示意,可他对在场的每一个长辈都极为尊重,一一举杯敬酒。看奶奶一直没动筷子,还主动给她老人家夹菜,这确实触动到我了。
更多的时候,他就像一名睿智的老者,纵观全局,静心聆听每一个人的分享。当S先生说完自己的经历时,他端起酒杯,起身敬了S先生一杯,一切尽在无言中。
这位弟弟口中的“大老板”,在我看来,他谦逊,尊老爱幼,对每一个拼劲全力的普通人保有敬意。
对于乡土商人而言,乡土是他们的根,族群观念是流传于血脉中的传承,谦逊和美德是他们的修养,持续学习依旧是他们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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