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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段时间的天气还不赖,中午的温度普遍达到10度以上,去村外的旷野逛逛,享受阳光和大地的滋养,真的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选择。
我们村的外围非常辽阔,大片大片的山坡地和丘陵。以前这个时候,放眼望去,一片新绿,那是一柞长的油菜,现在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点绿意,也就近几年发生的事。
不论怎么说,那是经济发展,人们物质生活水平提高的表现。人们不再依附着那一亩三分地过活,选择多了,更不愿呆在农村守着这点死收成。天下之大,总有一个容脚,挣钱的地。
第一代人蹭着改革开放的大潮,呈现了两极分化的趋势。南下出海求生存的,经过一二十年的打拼,总算扎稳了脚跟,家里人也都跟着搬了出去,老家只留下一幢幢华美的空壳建筑,还有抛却不下乡愁的老一辈。
面对南下出海的不确定性,更多人选择了维稳,留在家乡。
第二代也就是我爸爸那一辈,更多的是学了一门谋生的手艺,理发师、木匠、厨师…可随着交通的可触达性,网络的便捷性,这类以村为单位的小型作坊式业态维系不了一家人的生活日常,最终还是选择了漂泊。
孩子自是留在了家乡,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留守儿童在这一代人身上特别明显。
第三代也就是我们这一辈了,积攒了两代人的家业,怎么着也得把孩子往城里送,再不济,也要在县城购置一套房子。年轻人对于家乡早就没了更多的记忆,家乡只是为了敦促自己更坚定的逃离。
这一代人具有较强的适应能力,在外面上完大学,不愿回,也回不去家乡,他们成了家乡最熟悉的异乡人。可他们初入城市也没有太多的归属感,无依无靠,这种身份的撕扯一直到结婚生子,才算踏实。
是的,我属于第三代人的尾巴。小时候,家乡带给我无限的乐趣。这里有刺激的野地冒险,上树掏蜂窝,下水捉龙虾…这里有数不尽的野味小吃,野李子、树莓、茅针…还有一群“拜把子”的小伙伴。
当然,这里也有数不尽的农活,根据各自的年龄匹配合适的农事活动,摘花生,摘棉花,插秧,打谷子…样样我也都尝试过。
那时候也会犯懒、耍赖。每到这时,奶奶就会拿叔叔的事迹激励我们。你叔小时候干农活可卖力啊,有一天,他突然撂东西不干了,当着我和你爷爷的面说:“长大后,我绝不做农活了。”他有这个狠子啊,你们勒。
狠子(方言,意为决心、韧性)
叔叔当时是那一代人里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现在在外地扎了根。可能是那个时候,心里就萌发了逃离家乡的想法。后来去外地上高中,到省会城市读大学,感觉自己确实回不去了,更不愿回去。
那会儿,寒暑假都不愿意在村里呆着,总想着出去,兼职打零工也行。
现在的自己依旧想要逃离,可我更珍惜在村里的闲暇时光,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日子,珍惜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如今,村外围都抛荒了,杂草显示了它勃发的生命力,铺的漫山遍野,铺的严丝合缝,像是在捍卫,也是在旗帜鲜明的呐喊,这里的一切终究还是回归了自然。
近几年,寒暑假临近的时候,反倒多了一份回乡的急切期盼。这里没有灯火夜市,没有琳琅满目的商品,更没有现代化的娱乐设施…这里有的是一份宁静,内心的回归。
它是我补充能量的驿站,是孤身漂泊时的吴侬软语…支撑着我不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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