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并不平坦的石子路上狂奔,一路绿树成荫,看远山层林尽染,蓊郁的花草树木更显葱绿和鲜艳,滿眼青绿风清气爽,这满车的年轻人学成归来,一个个磨拳擦掌决心回去大干一场,要为家乡的建设和发展出一点微薄之力…车箱里段春生提议大家唱一首革命歌曲。余小东首先拍手叫好!那就让张玉鳯起个头大家说好不好?众人一齐拍手叫好!张玉鳯按住车箱站起来说:“还是让刘敏起个头吧,我头晕恶心嗓子又干又哑恐怕不行,声音出不来,让大家失望了。”
刘敏说:“行!那我就起个头,咱们就唱(打靶归来)行不?”还没有等众人回答刘敏就扯开嗓子“日落西山红霞飞…一…二……”大家一齐开唱:“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愉快的歌声……一、二、三、四……歌声刚落,有人提议郑小女来一个女生独唱,大家又是一阵起哄,郑小女站起来靠在车箱边清了清嗓子说:“我唱的不好大家见谅。”王书生说:“小女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你的女生独唱在咱们厂里可是数一数二,无人敢于你相提并论,张玉鳯一边拍手一边说:“大家快拍手欢迎!”于似乎掌声四起。郑小女清清嗓子开始唱(白毛女)选段:“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年来那个到……我盼爹爹快回家…欢欢喜喜过个年……”歌声刚一停,大家又是一阵一阵激烈的掌声。余小东大声嚷嚷说郑小女再唱一个好不好?好……再来一个要不要?要……大家一齐高声呐喊!鼓掌……郑小女又唱了一首(公社是颗长青藤,社员都是藤上的瓜……)一路上歌声笑声掌声不断……
车轮滚滚尘烟四起!望天上云卷云舒青山隐隐迢迢荒山寂寂,别无人烟。这山路弯弯车辆稀少,只有零零星星几辆车擦身呼啸而过,汽车在山梁奔驰,一会下坡一会上坡,赶太阳落山前汽车又在塬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又弯弯绕绕下了一道大坡来到川道。人常说冬走十里不明夏走十里不黑,此话不假,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又跑了几十里夜幕降临,汽车在挂有沮水县筹建处牌子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门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听见大门口外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和司机按喇叭声,他快速地打开大铁门,汽车司机又按了一下喇叭表示感谢,这才向里开去。汽车停稳后,带队的王建国队长从驾驶室下来大声说:“大家都下来吧!”于似乎这伙生龙活虎的年轻人有的从车后跳下去,有的从车箱边爬下来,只一阵的功夫就都站在车边,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拍打身上的灰尘,王建国说:“大家把东西都拿好,再认真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把什么忘在车箱里,检查完先去食堂吃点饭,然后再回宿舍休息。”
职工宿舍在紧靠李家峪村的山边上,靠山一层一层盖有漂亮的驳壳窑和新瓦房,最前边一排也就是最平的一层,整齐划一的驳壳窑洞,上面又盖了一层瓦房,墙壁粉刷的雪白雪白的,第二层比第一层地势稍高一点,这样依次类推一层比一层高,砖铺成的台阶,每层都安有路灯,靠右边一百多米外是厂里的家属院,因为厂里前几天就知道他们要回来,所以宿舍是现成的,而且各车间有各车间的宿舍,早回来的同志热热闹闹的把他们接回宿舍。
第二天厂里给从山西回来的工人放了三天假。张玉鳯借了一辆飞鸽自行车准备回家,她在宿舍里低头收拾东西,杨承忠推门进来,玉鳯猛一转身很惊讶地说:“承忠怎么是你,你们几时从上海浦东回来的?”杨承忠说:“我们回来不到一星期,回来后厂里也放了三天假,这不,作天从家里回到厂里,怎么你今天要回去?”玉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快二年没有回家了,我想先回去看看,另外这是一瓶山西老陈醋你拿去尝尝鲜。”话刚落点余德保就推门进来了,承忠说:“德保这次出门有何感受,你是学习的那门技术。”余德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着火吸了一口带点醋意的说:“杨承忠你的鼻子够长的,人家玉鳯前脚进门你后脚就赶来了,咱们俩快两年没见面了,你怎么还是那副德行,难道说在上海……”杨承忠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玉鳯就说:“余德保这个是我的宿舍,你能呆就呆不能呆就请出去,好长时间没有见承忠了,他来坐一会怎么了,难道说山西的醋还没吃够,咱们都是工友,我不充许你说话夹枪带棒。”余德保说:“玉鳯你误会我了,我并没有吃醋,更没有夹枪带棒的意思,这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只是给他提个醒,行了咱不说这个,我今天也借了俩自行车,咱们一块回去。你是先回你家还是……”
张玉鳯说:“笑话,我不回我家难道还要去那里?再说你以后再要那样对承忠,我就永远不理你了。”杨承忠这时开口说:“玉鳯我不和他一般见识,你们要回去,赶紧走吧,现在天不早了,家里可能早就得到你们要回来的消息,说不定你父母做好饭菜等着你呢?”正说话之间刘瑛进来了,她说玉鳯你怎么还没走,天不早了,承忠和德保都在?”承忠说:“我得知玉鳯她们回来了,就过来看看。”德保说“承忠刚才是我不好言重了,玉鳯路还远咱们走吧。玉鳯说:“着什么急,瑛子还有什么事没有,如果没有我和德保就一块回去了。”瑛子说:“你们走吧,路上注意安全。”承忠说:“德保你说啥我也不在乎,只要你今后不误会我,对玉鳯好点就行。”德保点点头这才和玉鳯出了门。
玉鳯和余德保走后,瑛子说:“承忠,我的化学英语还是赶不上,好多题一知半解,你能不能抽空再给我补补课?”承忠说英语化学方面我学起来也比较吃力,有些难题还需要请教其他人。这样等下午下班后咱们再讨论学习方面的事,现在主要是把工作干好。”刘瑛点点头说:“也是,不过最近工作不忙,厂里才建好机器还没安装到位,我们还有时间抽空多学点知识,等有机会参加高考,不要临阵磨刀,如果能考上大学更好,如果考不上再继续努力!”好吧你忙下午下班再见。
再说经过在山西培训的日子里,张玉鳯对余德保彻底改变了看法。原来承忠和她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从小学到初中上学读书,她对承忠的爱未免有点幼稚,虽然是承忠在她心中占有不可代替的作用,那只是两年前的事了,经历了两年的学习培训,她长大了也成熟了许多,以前只是同情,和感激,敬重承忠。他这个人多才多艺,有头脑人聪明比较沉稳,这她也清楚,而且她从小就崇拜他,但是现在她明白过日子要现实些再不能冲动。她在山西那些日子里,是余德保在关心她体切她,而且让她感动的是她生病了是余德保忙前忙后端茶倒水,一直守护在她身边,在这其间,金鳯又对德保穷追不舍,但德保始终如一的爱着她,所以她把承忠淡忘了,承忠的影子在她的心里渐渐的模糊…她对承忠再也爱不起来了。今天余德保说要和她一起回家,她也不好拒绝。
从厂里出来风清气爽,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头顶上,玉鳯和德保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向家里的方向奔去,一路上拉煤车较多,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道路坑坑洼洼,好在他俩走在路边,就这样遇到带挂车横冲直撞的挤过来,他们还得赶紧下车。赶上到七里坡,玉鳯推上车已经气喘吁吁了。她说德保坐在路边休息会一会,我真的走不动了。太阳孤零零的挂在天上,天空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风。玉鳯己是香汗淋漓,她们坐在荫凉的杨槐树下玉鳯靠在德保身边坐下,德保取出香烟在抽,他一边抽一边目不斜视的盯着玉鳯看,玉鳯被德保看的不好意思,她掏出手巾一边擦汗一边说:“德保咱们俩在一起工作也几年了,又不是生人,你这么看的人怪不好意思的。”德保赶紧说:“对…不…起我…他语无轮次,岔开语题说:“咱们一会是我把你先送回去,还是进了淌泥水川道就此分手?”玉鳯说:“先上塬等下了坡到淌泥河川道看看时间再说。”
德保感觉到玉鳯这次从山西回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自从自己在山西遇上金鳯后,玉鳯的态度就起了微妙的变化,她是怕金鳯和我再有纠缠,还是对我有了好感,这女人的心海底的针,真是捉摸不透。但从她愿意和我一块回家这点事看……她们又继续赶路,天越来越热,等上到上坡顶他们已经是汗流浃背,但谁都没有停下,骑上自行车继续赶路,旷野有些凉意,周围除了沉闷诡异的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她们俩骑了一段时间的车子,顿觉不远处“呼…呼哗啦……一声响,是一个旋风带起无数枯叶尘土旋转着在远外打着转向他们移动过来……”玉鳯骑着车子妈呀一声,德保刹住车子扭头一看哐的一声玉鳯撞在了德保的车子上,紧接着一股旋风带着枯叶尘土把她们包裹在中间……
未完待续
陕西省黄陵县
作协会员李明芳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
二十六日于黄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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