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了,李小楼村里的人们仿佛都已经忘记了下午时候的潮湿气氛,转头迎来的是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
村里的大槐树底下卧着一条花狗,正在吐着舌头休息,它的眼睛看着过往的路人,靠近它旁边的就是那根横着放倒的榆木,由于常年被人们的屁股坐着都磨出了一片光明的滑面,每次村里走累的人们,一屁股坐上去休息的时候,都感觉屁股下坐着的是一把龙椅,非常舒服。
在大槐树的左侧是村里的大路,那个时候还没有修路,土路被来来往往的村里人,踩踏平了,还有架子车,摩托,三轮和四轮来回碾压的车辙印,时间久了,路面倒是被碾压结实了。
在路的那边就是村里的二流子李德棍家,他哥哥李德尚倒是好一些,人比较老实,但是也比较憨,实诚的很,一辈子也没结婚,村里曾有人给他说过媒,但是人家女方看不上他,时间久了,婚事也就搁下了。他爹李松坡也上了年纪,没事儿就爱蹲在大槐树底下看人家打个牌,打个麻将啥的,偶尔自己也参与进去,打牌赢了可以买上二两小酒喝喝,打牌输了回到家看哪儿哪儿不顺,妻子赵氏也不敢惹他。一家人日子过成了散架,渐渐地村里人也都瞧不起他家了。可是,因为是一个村里的,表面上见面了,还得问候说话一下的。
和李德棍家隔一条小土路,就是花婶白碧莲家,她家男人李刘婕微胖身材,人也老实,按照辈分我叫他叔,他结婚的时候,因为是街坊邻居,俺家给他家随礼了,在农村需要去趴桌,于是我喊他新娶的媳妇白碧莲——花婶。其实,不但我一个人这样喊,和我同辈的都这样喊,只不过现在长大了,一回到家里,见到白碧莲的时候,把“花”去掉了,直接喊她“婶儿”或者喊她“婶子”。
李雪琪家呢,在白碧莲家后面,其实,李小楼村并不大,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家都知道谁家的,比如谁家孩子学习好,谁家孩子多大了,谁家闺女有出嫁了等等。那个年代的农村里,人也好,人心也都团结。除非村里的二流子和孬货没人搭理,因为村里人都讨厌这样整天无所事事的人。
李雪琪他后爸就是这样的人,按理来说他后爸李天方也算是个富二代,李天方的爹算是大地主,头几年分田地的时候,他爹因为是地主被批斗过,加上以前还算有点儿钱财,就给李天方寻下一房媳妇儿,可是,人家看不上李天方,据说他现在的媳妇儿杨槐花都是他自己的小妈。
村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大多数都是被村里的年纪人——“德高望重”的老人德忠爷爷告诉的,也不知道是他记忆出问题了,还是他瞎胡编哄村里小孩子的故事,反正是他知道以前的李小楼村的历史。
德忠爷爷说,李天方的爹被不学无术的李天方气死了,李天方的妈早几年生病死了,剩下几房姨太太,跑的跑,走的走,就剩下了杨槐花没有走,那时候她年纪小,因为没有钱还债,所以过继给李天方的爹当最小的姨太太。那几年李天方也寻不着媳妇儿,就霸占了他的小妈——杨槐花。
他们两个也没有举办婚礼,那个年代,像他俩这样的事情,如果举行婚礼真的是太丢人了,加上他家后来的日子也不好过,为了凑成一家人家,据说杨槐花就哭着和李天方过到了一起。
日子就像桌角的热茶,虽然热吧,但也就这么一直过着。
后来,李天方和杨槐花在一起之后,也不知道咋啦,杨槐花就是生不出来小孩儿,李天方的脾气慢慢的就暴露出来了,对于杨槐花不是打就是骂,还整天说杨槐花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为此,杨槐花也只能偷偷的把委屈藏起来,自己躲在里屋哭泣。
杨槐花的性格也比较温和,对于自己的丈夫李天方也是敢怒不敢言,他也不敢说让李天方去医院检查身体的话,怕一说出来就被李天方打,李天方倒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了,从来都是认为自己没有错。
也不知道是谁给李天方出了一个馊主意,说是没孩子可以去乡底下收养一个孩子去,别管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养活长大了,小孩儿自会给自己养老。于是,一个念头儿,就在李天方的心里慢慢滋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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