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谋夺取林家《辟邪剑谱》的人之中,岳不群显然是隐藏最深、线放得最长、成本花得最多、手段最老辣的一个,也确实如愿以偿地成功夺取并练成辟邪剑法,又一举拿下“五岳派”掌门之位,左冷禅谋划多年的成果全送岳不群作了嫁衣。
那么问题来了,岳不群明明有师传《紫霞秘笈》并已练至相当火候,为什么还要觊觎林家的辟邪剑法?是对紫霞神功没有信心吗?
以下试析之,以作抛砖之用。
01气宗功夫见效慢
岳不群曾对令狐冲说到紫霞功是华山派的最高气功心法(他指的自然是“气宗”,只不过既然现在是气宗做了掌门,就理直气壮地代表了华山派了),自然是厉害的,但是气宗的功夫也有一个明显的弱点,就是见效慢。岳不群与剑宗功夫作了一下比较:
剑宗功夫易于速成,见效极快。大家都练十年,定是剑宗占上风;各练二十年,那是各擅胜场,难分上下;要到二十年之后,练气宗功夫的才渐渐地越来越强;到得三十年时,练剑宗功夫的便再也不能望气宗之项背了。
也就是说气宗功夫的将来愿景是很好的,但是时间成本也很高。
而作为气宗的最高气功心法,紫霞功的要求更高:
一练此功之后,必须心无杂念,勇猛精进,中途不可有丝毫耽搁,否则于练武功者实有大害,往往会走火入魔。
不仅时间成本很高,还有高昂的风险。
怪不得在岳不群的回忆里,“五十多年前,咱们气宗是少数,剑宗中的师伯、师叔占了大多数”,因为实在很少有人有耐心到“二十余年之后,才真正分出高下”,自己等得,对手等不得啊!
这就像是现在的素质教育,都说很好的,对人的一生成长都是必需的,但是,它的成效会比较慢,可能要到一个人进入社会才能体现;于是,权衡利弊,还是先把应试教育搞好再说,免得还没走上社会,就先倒在高考的独木桥前了。
岳不群作为华山派掌门,自然是气宗弟子中的佼佼者,特别是紫霞功已经练到了较高火候,但是一则与武林中的顶尖高手相比仍然相去甚远,少林方证、武当冲虚等人是不用说了,五岳剑派当中左冷禅也明显在他之上,衡山派莫大先生大约在伯仲之间,甚至也可能胜他一筹半筹。
再说了,练紫霞功必须“心无杂念,勇猛精进,中途不可有丝毫耽搁”,偏偏需要他操心的事太多了,诸如华山派掌门之位怎么防剑宗来夺、五岳派掌门怎么去争之类,恐怕是难臻化境的了。
所以,想要在不远的将来有所成就,按部就班是不太行的。
02当下形势很紧张
再说,现实形势也非常紧张,他没有从容不迫搞清修的条件。
首先就是剑宗“夺掌门之心不死”,虽说封不平、成不忧之流是没有得逞,但毕竟也是要加以提防的。
况且最关键的还是后面的操纵者:左冷禅。他千方百计要让岳不群当不成华山派掌门,以此为成立五岳派清除障碍。
所以,岳不群想要安安稳稳当掌门,或者保全华山派,只有一条路:在实力上胜过左冷禅,成为五岳剑派武功第一人,让左冷禅不敢搞合并;而更好的办法是,打败左冷禅,自己当五岳派的掌门。
然而,如果不能快速提高战力,又怎么可能战胜左冷禅?
左冷禅可不会安安心心等个二三十年,待岳不群及一众华山弟子把气宗功夫练到极致再来商议并派的事。
相反,他是紧锣密鼓推进此事,并且早已开始一手抓拉拢,一手抓清除,两手都很快、很狠。
所以说,岳不群要提升战力,是“迫在眉睫,只争朝夕”。
03辟邪剑法有捷径
他发现“辟邪剑法”可能是个可以让他快速提升实力的好办法。
可能有朋友要说了,他本身没有见过林远图施展过“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而他的后人们,从林平之的爷爷到父亲,都没表现出绝技传人的气象,林平之那当然更不用说了。 那他又凭什么认为辟邪剑法可速成呢?
实际上秘密恰在“断层”中。
林远图剑法之厉害,当世之人的确没有见过的了,但是,林远图凭辟邪剑法战胜了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的青城派掌门人长青子而后结下仇怨是真的,创立了威震江湖的福威镖局是真的,他的后人凭着先人剑法之威享受太平事业也是真的。
既然剑法厉害是真的,那么,林家自远图公死后剑法上就没什么本事,在排除掉后人没学这一情况后,就说明这剑法存在一个难点或者说关键点,也就是“诀窍”。
或者说,存在一个特别的“难点”,林家后人武学悟性不足,没法领会,所以剑法平庸。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从一般武学来说,不管是气功还是招数,都有层级,练功之人的差别,是火候深浅的差别,比如练“乾坤大挪移”,阳顶天练到第四层,而张无忌练到第七层。有差别,但并不是“有与无”的差别。
而从林家辟邪剑法的情况看,却出现了很明显的天壤之别式的断层。就是存在从顶尖高手到寻常庸才的绝对落差。说他们没继承剑法,他们又一招一式像模像样;说他们继承了,又完全是有其形而无其实。
所以,像岳不群这样的人,就会判断,这剑法肯定存在一个练剑的法门,掌握了法门,就找到了快速提升战力的捷径。
如果能拿到手,又干吗把宝押在苦逼的“紫霞神功”上呢?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辟邪剑法的确有一个“诀窍”,同时也是一个“难点”,只不过倒不是难在不容易领会,而是难在“自宫”。不是林家后人没禀赋,而是林远图根本没让他们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最终岳不群拿到了剑谱,也真的极快地提升了战力,如愿战胜左冷禅成了五岳派掌门人。然而他的悲剧也从拿到剑谱的同时就开始了。
关于他的悲剧性人生,咱们留待日后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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