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个夏天又有台风来临,没有住在沿海所以不会有太大感受。但听到台风来了,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少女哪吒》里的情景。
“告诉你一个秘密,台风要来了。”
这是王晓冰第一次见到李小路时对她说的话。
少女是个奇妙的物种,她们往往一眼就能明白谁与自己是同类,谁能把心事相交付。所以,王晓冰第一次见到李小路时,就告诉了她自己的一个秘密。
电影里的她们都爱看三毛,想起高中的时候自己也曾追随过这个女子。自由与流浪,恰恰是困在一间间标准化的房间里的我们最求而不得的东西。对琼瑶嗤之以鼻,也注定了她们与身边的女同学们走不到一起。然而少女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她们在河堤边,在乡间道路上,天真又孤傲地,走在一起。
大起大落的情绪和捉摸不透的心思永远是少女永恒的主题。就如王晓冰和李小路嬉笑时忽然蹲在地上抽泣。李小路外表叛逆,独自拖着一张课桌转来王晓冰的学校,和老师顶撞。而王晓冰,文静外表下常常有着倔强桀骜的眼神。她和李小路相互陪伴,却从来不是共同体。她心里住着一个能剔骨还肉的强悍灵魂。
少年不惧岁月长,但感情是脆弱的。在一个婚姻破碎的家庭里,王晓冰忍受不了任何形式的背叛。当她看到三毛的书躺在一个男生的课桌上时,立刻跑去质问李小路。想起她带教官去河堤边时,也是带着点愧疚地说“这是我和李小路的地盘,我还没和她说呢。”李小路生活的环境相对宽松,而王晓冰家是破败的隐忍。两个少女,因着这点东西有了点不同。
人口普查的人来到王晓冰家时,她问了一句:“现在地球上还有多少人?”“50亿”地球上原来已经有50亿人了,我们都是多么渺小啊。镜头逐渐拉远,王晓冰被框在那个小小的门框内。她好像一直被框住,被她的母亲死死地绑在身边。在众亲人面前大声嘶吼“你们都虚伪!”转过身去拿着母亲常爱听的黑胶唱片,朝着自己的手腕割去。她是决绝而又勇敢的哪吒,剔骨还肉,此时天雷滚滚,在每个人的内心掀起轩然大波。
想起影片的开始,映花的搪瓷脸盆氤氲着水汽,散发着水温的毛巾擦拭着身体,属于少女的皮肤上的茸毛,美好得让人想要闭上眼睛。“嘭”地一声,只能看见黑色的棺材箱。
长大后的李小路回到家乡时,王晓冰的母亲交给她一个铅笔盒。她只偷偷瞄了一眼,便把它关上冲了出去。她来到小时候的那个地方,她又看到了那匹白马。第一次传纸条时,王晓冰说“我告诉了你我的秘密,你也告诉我一个关于你的秘密吧。”
“我今天早上看到了一匹白马,我把它放走了。”
导演说,电影删除了一段戏份:长大后的王晓冰在北京半夜听到了台风要来的消息。
台风要来,台风将来,台风已来。
台风与白马,仿佛是她俩的意象,风马相及。
那个铅笔盒里,是满满的烟头。看到这里,终于有点想哭的心情。
少女时的我们,都曾是哪吒。
夜色里王晓冰骑着自行车,昏黄色的灯下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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