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

作者: 夜路破晓 | 来源:发表于2019-03-23 01:27 被阅读7次

这两天来,杂感尤其的多,尤其的繁,积淀在心底,倘若不拿出来化为文字,也就随着记忆的漫漶而如风般消散了。

人多是不餍足的。过去,日子苦,老百姓最大的心愿就是吃饱穿暖;现在,大多数百姓以前的愿望实现了,很有些较富裕和更富裕阶层反而怀念起过往的贫贱生活,窝头、绿菜是如今酒店里最受欢迎的菜肴,周末节假日城市里的人流行下乡体验“农家乐”的朴质(但据我揣测,也就止于体验而已了)。以一种阴暗的心理讲,不论古今中外,人愿望某种梦想,提倡某种精神,推崇某种品德,希冀某种社会,都是因为他没有才如此愿望,提倡,推崇,希冀的。

比如说无私奉献精神,倘若让人人扪心自问,世间有几人能真诚无怨悔地在其一生当中做到如此?不就是因为少才去提倡吗?既然谁都明白物以稀为贵,那么缺什么人们就希望得到什么——该立论的前提不是为人就必然的功利,而是人的永久不得满足的心理。

所以,有时候不免怀了不好的心思,如此想:假使,我是说假使,这世界人人和睦友爱了,没有争权夺利,没有钩心斗角,西方个个都是理想国,东方全部成了大同世界,人也许又要为复归人性,倡导“人首先是动物”的言论而渴慕人人血腥暴虐,滥杀无辜的,那时暴力的言说和行为反而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内容,羔羊了的人们个个渴盼着能够成为虎豹豺狼。如我者,一个文弱书生,不是也想要来谈谈暴力吗?很多时候,如果思想过于冷静,我也会被自己的冷血惊出一身汗来。

在刚刚过去的一年里,有很多次,我迷惑于君子的柔弱啰嗦与小人的得势务实之间?好几回,我几乎不得把持己心,险些落入愤世嫉俗的泥淖。对此,我是很清楚的:一旦我陷落于偏激,以后就很难回到理智的平衡之所,我也将彻底的迷失。我时刻戒备着,以防自己对这个世界和人生受一种黑色思想的操纵,然而与此同时,我的眼前愈来愈多的出现了种种的不公平、周围人的利欲熏心、父母的劝解我要长大。

按照人们的逻辑,长大就是了解和适应这社会的现实,即社会的不公平和人的利欲熏心。我也知道,到头来,我是终究会长大的。更有甚者,我一次次地看到所谓君子者的受欺压和迫害以及君子们的繁文缛节和“伶牙俐齿”,也一次次地听到小人们的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以及生活的富足逸乐。细思量,君子我是决计不要做的了,小人更是不耻。我真的不知道该将自己摆在如何的位置了。

我对正直有好感,但眼前事实让我有种错位的观念,深陷其间的我不知该何去何从:对己过于逼迫则会呐喊“凭什么”的委屈,也便时时可能要对这个社会有点忿忿的情绪,想要破罐破摔的好;对外有所期望,可如今人人自为为己,谁人来关心你的死活,一口同情的语调,一点钱财的周济,还有些貌似苦口婆心地劝说望你早日醒悟,对于这些“无私”的给予,却让我头昏眼花,真是越活越不明白了。人到底是希望别人好,还是希望别人不好?

“性本善”与“性本恶”的争论自古已有,至今还是不能结论,至少在排除人的善于美的、好的观念以后我是如此认为的。心理学上讲,人看到同类受着苦难,心理就会难受不忍,这是讲“性本善”的。如果你有心观察的话,小孩子将一个鸽子点着了,看着鸽翎的扑棱反是会拍手大笑觉得好玩的,这在旁人看来,是很残忍的行为,被视为天真纯朴的孩童却将其视为一种取乐的手段,这是讲“性本恶”的。

人也多是不愿讲暴力的,觉得野蛮和血腥,很有些人成天叫嚷“人之所以是人,非动物”云云,反向地想一想,其实将其视作一种根深蒂固的成见,也不是不可以的,即经过文明的熏陶,人多是要强调自己不是动物了,而是真正的人。战争一发,民不聊生,饿殍流野,人命只能如草芥。

晚上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看中央新闻频道,在大概近10分钟的时间里,电视下方的滚动屏幕上所载报道,全部都是关于死伤的内容:XXX故意杀害8人,被判死刑;马达加斯加,政治暴动,死伤多人;澳大利亚发生森林火灾,目前为止已死亡131人次;巴基斯坦发生自杀式炸弹袭击;以色列发生自杀式炸弹袭击;贵州某地方烟花爆竹制造厂,发生爆炸,死伤数人……因为只是眼扫过一遍,记忆的内容可能跟事实有所出入,但是我所以的疑惑的是:难道只有有人死了伤了,才能算作新闻吗?我很困惑这种选择的取向。

我也不是说这种报道不要播,要播当然要播,世界和平和人身的安全还是需要人们的热心才能促成的。问题是,“千篇一律”的死和伤,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和要表达什么思想呢?他人的心思不好揣测,因为我毕竟不可能成为他人。也许,我恰好赶上了特殊的时候,在那时候恰好连续播报了连续10分钟的“死伤”,而我也恰好对此有所困惑,倒是要怪我偏偏要困惑,要多事了。

悲剧的美在于美的毁,有“暴力美学”者,如吴宇森电影,看过的人是有所感觉其中的裸露的人性(兽性)的。也正如有人解说缘何恐怖文化能够繁荣若斯,是由于人们尽管生活在现代安全富足的社会中,但每个人的心底都压抑了那种源于先祖记忆的最原始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被贮存在人的潜意识中,多数人平时对鬼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观念,或多或少是受此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感的影响的,而恐怖文化恰好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可供释放的空间场所,人们可以在看恐怖小说或者恐怖电影的过程里,使得感情得以宣泄,所以有些人尽管明知道自己怕着鬼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写鬼的内容,毕竟一种感情过于受压抑在医学上讲是不宜于人的身心健康的。

子曰:“质胜于文则野,文胜于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就是说,人性的东西多于文明的东西,人就很粗野,与此相反的,文明的东西多于人性的东西,人就很迂腐,所以孔子主张,文质的平衡,才是真正的为人之道。

孔夫子“骑墙”的论调确乎很有道理,然我向来对平衡的说法是有所怀疑的,这也刚好应对前面所说,人人希望平衡的美好,正是因为平衡的稀少。人追求平衡,从孔夫子算至少也两千多年了,外国诸如此类的思想大概也不会少,到今天为止,社会上不是依旧在提倡着古老的“和谐”的理念吗。说到底,人所自我标榜的让人不同于兽且反而能够役使兽的智慧,其发展是极其缓慢的。

日心说从理论的提出到普及,用了一千年的时间;进化论到现在已经存在了三百年左右,尽管没有人能够明确地反驳它的有所道理,但是在其立论之初,对其提出质疑的声音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而我又耳闻进化论要被推翻了,不知是否是真的。

所谓历史,即人们生活经验的积累,而说史必称五千的中国历史,严格来讲,也就是二三十岁的年龄,所不同的只是发生的时间、地点、事件不同而已。人为自己感到自豪,乃至自大,也知道有很多问题自己哪怕是已经活了几百万年了仍旧没能搞清楚,比如人从哪怕来的?人死以后去往哪儿?人就是这么尴尬地存活着,也将继续尴尬地存活下去,以后的光景如何,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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