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讯
一芳的死讯我是调到无锡后的第三年,那是1987年,他那年是四十五岁吧!一个黄石同事出差到无锡,对我说“你的同学死了”,一句平常口信。,我心中一震,竟然没勇气问一声“怎么死的?”
告别
思绪回到几年前,是要离开黄石前几天,我去他家告别,他也巳结婚,爱人是武穴市某农村的公社妇女队长,厂里工作老乡囬村说起杜的遭遇,说是交大髙材生,保守派头头头,被造反派逼瘋,她便愤懣不平,因她也是保守派头夫,正好厂里领导也想有个人照顾杜,便同意把她户口农转非,按排了工作,杜一芳在混沌中登记结了婚,婚后她的照料并没有使杜恢复健康。他们的家就建在厂中仓库的中间,隔起一间庐蓆圈起房,屋顶挺高的,那年冬天并不冷,屋里却陰冷潮湿,生了一个有烟卤的火炉,我说“一芳,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的”,他若有所思,淡淡招呼一声,就在房中走耒走去,他爰人一边用钩子通着炉子,一边问我,杜究竟是不是受迫害而导致精神失常,我只能支唔着说,有点关係吧!她又说,能不能把他俩也调到无锡去,我知道我无能为力,为调动我无锡姐姐不知求了多少人,送了多少礼,社会底层的一只蚂蚁在搬运食物中不被别人捏死已是大幸了,只能敷衍他爰人说:去了,尽量想办法吧·这是和老同学在黄石分别的最后一面。
选择。
他终于走了,不知是疾病,还是迷失在荒野里,死对你是个解脱,我们都是生于乱世,長于饥饿,立于动乱,分于陌路,回顾一生,是被按排的一生,小学,中学,按户口划区入学,大学志愿也是班主任填的,毕业后被分配到黄石,我们选择是服从与听话,服从中产生迷茫,听话中遭到抛棄,假如可以重耒,你不读交大,也就不去黄石,你今天可能会坐在你父亲小店中给放学儿童每人一棵糖果,你的脸上会露出天真容,你美丽的姐姐会亲你一口,你不要成天去思索路线斗爭,把扣子上黑线換成红线,平平淡淡的一生,这样社会迟早会耒到,尊重自由,尊重选择,老同学,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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