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了,虽然我依旧活的拖拖踏踏,不过倒也还算通透明白。
不多不少,今天距离我的甜品点开张正好三年,一路摸爬滚打,小店的运营总算是步入了正轨。算算也该到这个时候了,毕竟三年,一届高中生都要毕业了。
从一开始只会做蔓越莓饼干和蛋黄酥的小姑娘,到如今成为还算火热的甜品点老板,中间经历的几次角色转换,现在看来依然令我恍惚。
我是高三暑假喜欢上烘焙的。
现在想想原因有二:一是太闲,二是太闲。我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男朋友;讨厌猫,又害怕狗;不爱看书,当然也懒得练字;父母更是对我没什么要求,考上大学就行。
所以冗长的暑假我只能一个人在家:做饼干吃。
毕竟那时候,烤一盘蔓越莓曲奇需要花费我一整个中午和下午的时间。就这样,我做了一暑假的饼干。吃伤了爸爸,也吃胖了妈妈。
这样看来,我烘焙生涯的起点并不像甜点一样甜。
没功夫思考那么多,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大学的校门:双非一本,材料科学与工程。一个听起来就让人惴惴不安的专业,好像随之附带的也是对一个女孩儿来说不太友好的未来。
“很好啦,很好啦。”父母拍拍我的头说。
我就要成为一名大学生了。
如我所想,我的大学生活当然不会过的风生水起。
大一如愿进了学生会当了小干事,大二如愿没有当上学生会部长。
大一以425分的成绩高分通过大学英语四级,大二凭本事争取到两次考英语六级的机会,并且再次凭实力为大三争取到了考取的机会。
大一如愿没有拿到奖学金,大二大三大四也一样。
大一到大四唯一坚持下来的,就是做了四年的蛋黄酥。
我的大学生活,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是运气。
“等到咱们毕业了,估计就老二一人继续从事材料科学与工程领域的工作,剩下咱仨肯定都去说相声了:一个捧哏,一个逗哏,还剩一个当观众,就负责笑。哈 哈 哈!”
我仍然记得大三上学期第九周周四晚上我们宿舍四个人说的这段话。
这恐怕是对未来最美好的祝愿了。
正式毕业的那一天,我们含泪告别。
一人考上了985的研,飞行器材料相关专业,其它三人在不同的城市,从事材料行业相关工作。
我很难过,自己没能去说相声。
但我一点儿也不后悔,毕竟我也不傻。
我上班的地方,与其说是公司,不如讲它工厂更加贴切。
在厂里工作了足足六年,我记得特别清楚,上一次在家庭之外的以团体为单位的地方呆这么久还是小学,毕竟大学也才读了四年。
可小学里有同学有操场,厂子里只有车床、铣床、钻头、显微镜和大铁块。
可我还是选择了呆足足六年。
为什么呢?因为穷,因为找不到工作。
可为什么偏偏是六年呢?因为第七年我辞职了。
有了一定的积蓄,眼看着差不多够开一家店了,我就开始了无尽的膨胀和想象,所以辞职了。
就在我的二十六岁生日这天。
可开店哪里是说开就开的,我可只会做蔓越莓曲奇和蛋黄酥啊。
于是我整个二十六岁都是和一台烤箱度过的。
父母说,他们感受到了被我高三暑假蔓越莓曲奇支配的恐惧。
不过这次,不仅妈妈胖了,好朋友们也胖了。
在我二十七岁生日这天,我小小的店终于开张了。
这一天,店里络绎不绝,没一个是客人,全是来蹭吃蹭喝的。以至于后来的整整一年里,没有一天客人多过这天。
也曾一度入不敷出,也曾遇到难缠的顾客,不过好在一切都在变好。
如今我三十岁了,我的店三岁了。
我很开心,又有点沮丧。
因为上面从大三上学期第九周周四晚上之后的内容都是编的。
现在是大三上学期第九周周五的凌晨。
这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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