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我喝的太多,直到第二天下午一点才迷迷糊糊地起床,手机上有几个红色的未接电话,我这才想起来,川和琳的婚礼在一个小时后开始。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但对于一些重要的人生场合,还是需要琴瑟调和。大学时见琳的心跳此时又回到我的胸膛,我怀念那个浪漫而自由的年纪,我们相信爱情不附庸风雅,只需要付出荷尔蒙,选择一个人去爱就足够。但我正好错过了那个年代,整整二十年。我羡慕有爱的生活充实有趣,我爱的火花稍纵即逝...我从衣柜里扯出来件白色衬衫,下身穿着黑色的呢子西裤,配上棕色牛皮鞋,活像个酒吧里的酒保。鸡尾酒在我手中电光火石,给买醉的人斟满一杯又一杯。
钻进捷达矮小的车厢里,发动引擎,红正巧从意识里冒出来:“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参加婚礼,去吃点好吃的。”多亏医生善意的开导,我和红现在已经可以和谐的对话了。
“好...好吃的,香喷喷的,巧克力粉。”...
我和红在脑袋里交谈,谁也不再想着霸占整个身体,就好像从外层开始慢慢融化的坚冰,逐渐融合在一起。我们聊了很久,直到被刺耳的喇叭声吵醒——我的车头撞了个瘪,车身正和一辆黑色别克的后屁股扭打在一起。别克车上下来一个大汉,在车窗外嚷嚷个不停。我下车绕别克走了一圈才明白现在的局势,我的车速并不是很快,可能是在发病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一脚油门,把别克的屁股顶了一下,它只有一点擦伤,而我却转头撞在了护栏上,车头蹭的五颜六色。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别克车主并不想叫保险公司,这会增加他后三年的保险费用,还希望我能付钱给他去最好的4S店喷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和他讨价还价,等赶到婚礼的时候,穿蓝色西装的新郎已经在切蛋糕了。我随便找了一桌坐下,满桌都是陌生的面孔,看的出来,我们彼此都不是很熟。黑天鹅的翻糖蛋糕很漂亮,切成一块块怪可惜的,我颇有怜香惜玉之意,美好的食物总是不忍塞到嘴里。琳把蛋糕一个个装进托盘,分到每个人的桌上,她走到哪儿都会吸引来男人和女人的目光,白色婚纱和琳匀称的身材完美结合,素色的肩膀和脖颈浑然天成,但这一切都掩盖不住岁月的摧残,琳现在得有三十多岁了,和十年前相比,气质中不置可否的少了些活力。到这样的年纪,再也不会有二十多岁的激情,整夜的做爱,第二天清晨依旧对肉体充满渴望。
我对自己此刻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愧,琳正在第二桌分发蛋糕,我推门走出酒店,街上熙熙攘攘,每个人都勇敢的活着。我朝阳光充足的下个街区走去,一次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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