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寒。
想起“来日大难,口燥唇干”,觉得是大人随口说来唬小孩子的话,好像那个灾难很大很可怕。
1.
早起是悒郁的天。
像是受着压迫,心中含了委屈。人行天地间,不知何去何从。有“雾数”二字印于心上。先前不明其意,此刻竟了然于胸。
人在某些时候,是会聪慧得连自己亦要吃惊,像突然得了天机。如释迦牟尼于菩提树下醍醐灌顶豁然开朗,遂参透人生。
七天七夜中,他都想了什么?抑或是什么也没想,只是进入无垢无净的冥想境地?纵科学再神通,亦未及记录下来。
《简年1: 二十三儿炕灶干儿》该庆幸?若圣人思想可存世,凡夫俗子的存在岂非少了许多乐趣?
该悲哀?万一伟大的思想即是天机的一部分,我等普罗大众岂不是草草错过?
像人生意义这种宏大的命题就应该是没有固定答案的。
思忖着若真有一日,科学发达到人人可看穿别人的一思一念,世界又是怎样一副面貌?是更有序?更混乱?人发展到极致,是更宽容?更自私?无从考量,无从得知。
2.
那日大雾,天地一片混沌,似回到“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的时代。人在车上,命在司机的手上。饶是伸长了脖子,擦亮了眼睛,也只能看到前面汽车红色的尾灯,连开了几十年车走了上万遍路的司机也小心翼翼,还时不时地嘀咕,这是到哪儿了。觉得司机甚是不靠谱,却又只能给予他最深的信任。
他化身为了船长,在银河中凭自己的经验与感觉为我们导航。车身每晃动一次,车上的人就对司机说一次“慢点!不用开恁快!我们不急”司机也回应“中”。乘客从没有如此体谅过,司机亦没有这般温柔过。一车人真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人人心中攒着一股劲儿,彼此鼓励,暗中祈祷,连亲人也没有这么可以托付性命,毕竟远处的叮嘱比不了近处的扶持。
《简年1: 二十三儿炕灶干儿》到得一个拐角处司机方向盘打得早了一点,车身立刻向左倾斜,一群人也随之倒去,只觉掉进了万丈深渊,生怕小命不保,人人心中呼唤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还好,车只歪了一点,司机下车查看,原来是轮子滑到公路边缘的土路上去了。但见司机脚踩油门,手握方向盘,“嗯”的一声车又回到了原来的路上。人人松了一口气,感慨运气真好。车又提高警惕小马过河般向前挪动。
到得目的地,只觉做了一场大梦。难怪人家会说世事一场大梦,非“大”字不能道尽此中排山倒海的鸿蒙岁月。
3.
午后,阳光极盛。
像一大朵怒放的花。冬日难得见到这般好太阳。他竟是赌气般,要使尽了浑身解数与人斗法。搬了椅子,沐浴在阳光中,仿佛能听到太阳哗啦啦的在响。
4.
晚上,一片清凉。
骑车去四福井包几包感冒药,顺手买了个火烧。旁边一女生看人家馍摊上摆了好几摞火烧,十分不解,问卖馍的是什么意思。我随口答道“今儿是二十三”,她追问“二十三咋地?”一听就知不是本地人。卖馍的边给我拿馍边解释“南阳人二十三要吃烧饼”她说“是这啊,南阳人还怪多讲究”我笑笑,骑车离去。心里想着我木那儿都说“二十三炕灶干儿”。鼻子一酸,想家了。
所谓灶干儿就是给灶王爷准备的干粮,让他在述职的路上吃,也好在老天爷面前多说些好话,多造福百姓。远先我们村里人们还炕灶干儿,现在多嫌麻烦已很少弄了。
炕灶干儿都是我妈的事儿,我通常烧火。她是把面揉好后放在一边儿xing(将面放一段时间待它发酵),然后用擀面杖将xing好的面擀成一个个饼状,放进铁锅里炕。待两面都烤成了黄色就出锅。有时面没发好,炕出来的灶干儿外面虽已黄里面还不大熟,她就放进蒸笼里蒸一遍。不过蒸的时候极少。
《简年1: 二十三儿炕灶干儿》小时看着我妈忙活,觉得炕灶干儿真是一件大事儿,神圣,庄严。想着是要给灶王爷吃的,马虎不得,我烧火也就格外用心,同时觉得自己和天上的神是有几分联系的,也就带了几分自豪。
现在没了这种感觉。每到年关,只嚷嚷年味儿淡了,但其实我连炕灶干儿还没学会。
年味淡了,是因为我们与年的联系少了。年好比是一个朋友,若不联系,关系自然会淡了,远了,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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