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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经常梦中忽然醒来,然后坐在床上,不由自主地想起母亲生前的片段。黑夜里,泪水不自觉地流淌着。
只剩回忆了,母子相逢只能在梦中了。
周末的清晨,窗外雷电交加。梦中忽然醒来的我,惆怅地坐起来,我又梦见母亲了。不由自主地提笔写下几行字:
一场秋雨一场凉,清晨床坐儿想娘。
窗外雷电风雨声,母亲天堂可安康。
母亲去世两个多月了,现在才真正意识到,母亲真的走了。
这失去母亲的痛,正隐隐约约地越来越强烈地袭来。
记得母亲刚去世的那段时间,虽说我也痛苦,但完全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有时自己劝自己,母亲也是91岁高寿了,最后不能吃饭了,活着也是没有生活质量了,开始遭罪了。母亲,是去天堂陪伴父亲了。所以我自己劝自己想开些。
窗外的雨不停地下着,我的世界也开始下雨了。那是思念母亲的沥沥雨丝。记忆的闸门,被这秋雨打开了......
01 那些面糊糊
我出生时,家中就有大姐二姐大哥了,我排行老四。
母亲生我时,由于家庭贫穷,没有多少营养的东西给母亲吃。
因此母亲的奶水不好,不够我吃的。
听母亲讲,我出生时是个大骨头架子,挺瘦的,但特别能吃,吃不饱就哭个不停。
母亲奶水不好,也没有太好办法。
听母亲说开始一段时间,本村一位常来我家找母亲拉呱的好心大娘,说她儿媳妇最近也生了孩子。
说她儿媳妇的奶水好,孩子吃不了,可以让我母亲抱我,去她家让她儿媳妇喂我。
开始几次,她家儿媳妇还愿意用乳房喂我。后来就不用乳房了,把她多余的奶水挤在茶缸子里。我母亲再把奶水装在奶瓶里喂我。
再后来,人家说自己的孩子吃的多了。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再喂我了。
我父亲因此也给了她家一些银子。长大后听母亲说,我吃了不到一个月的母乳。
这还包括那个别人家小孩母亲的奶水。
后来就喝奶粉,喝奶粉也不是敞开了喝。
由于吃不饱,我就饿得哭。不到两个月的我,就开始吃食物。就是用些面粉,加些豆油食盐,做成的棋子块。
母亲用嘴爵成了糊糊,然后再用指头喂我。我就是靠母亲这样喂大的。
白天还好说,晚上母亲都是把烙饼“袄子”(烙饼的)放到睡觉的炕上。用三块砖头支起来,旁边再放些容易燃烧的柴草。
晚上我饿哭了,母亲就在炕上生火,用饭勺给我温些面糊糊吃上。
这样我就不哭了。由于长期让母亲这样喂我,致使我的嘴唇比别的孩子都肥大宽厚。
母亲却说“嘴大吃四方,将来你有福”。
02 一碗温粥
记得小时候的我,特别调皮好动,小学放学后与小伙伴的玩耍打闹,时常过了晚上回家吃饭的时间。
那时候也没有联系方式,父母知道我是在村里某个地方玩耍,忘记了回家吃晚饭了。
家中人口挺多,晚饭也不等我回来就吃了。
等我玩够了知道回家了,往往都是晚饭后几个小时以后了。
这时,回到家里,累得有时来不及脱衣,就上炕直接睡觉了。
这时母亲就从盖着锅盖的锅里,取出尚有点余温的一碗玉米粥,一边用胳膊抬起我的头,怕呛着我,一边把盛粥的碗,靠近我的嘴唇。
我感觉到了粥碗的存在,闭着眼睛就咕咚咕咚地喝完这碗粥。
粥喝完了我继续睡了。母亲说“饿点不要紧,喝上这碗粥,孩子不会上火,不容易生病”。
我朦胧地有时也会听到母亲说的这句话。那时,年少的我不太懂事。
直到我长大了,自己也有孩子了,才懂得了一颗为人之母的心。
03 九个包子
记得前面我写过一篇“饺子”的文章,十岁左右的年纪一次能吃40几个饺子。现在看来都是件可怕的事。
也是那个年龄阶段,我还有一次吃9个包子的经历。
记得一次家中包包子吃,包子馅是角瓜的,爹去集市上了割了点肥肉,包子皮是白面和地瓜干面混合的,家中人口多,母亲蒸得包子都挺大。
中午吃饭时,我就一气吃了7个。下午上学时,又拿了一个路上吃。下午两节课结束放学回家后,要去拿筐割猪草了,又顺手拿上一个包子吃了。
前后2个小时多,我一共吃了9个大包子。
母亲恐怕我吃多了撑着,说“别吃了,晚上还有”。
我也听不进去,只感到包子好吃,也能吃上。
现在想来,都是因为那时人们肚子里没有油水。偶尔吃一次好吃的,肚子是吃饱了,眼睛还饿呢。
说起小时候关于“吃”的故事,还有很多。
现在人们生活好了,不再为吃发愁了。想想自己年幼的时候,为什么记住最多的事情就是关于“吃”的故事,因为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吃饱是大事。
人说父亲主外,母亲主内,家庭里洗衣做饭,缝缝补补的事情基本,都是母亲在做。
儿女的成长,父亲往往给予的是精神的支撑,而母亲给予的往往是直接的温饱。
在父母的抚育下,我们弟兄姊妹7个都长大成人了。
而我们的父母却老了,都相继去天国了。
虽说是自然规律,但母亲的去世,还是引起了我无限的思念和痛楚。
母亲在我脑海中的记忆,多数都是生活关于吃穿的点滴,但这丝毫影响不了母亲在我心中清晰高大的形象。
就写到这儿吧。窗外,雨还在下,我的眼中已挂满了泪花。
思念是来自心底的痛,思念是一种病,它只能用时间去疗伤。
我善良的母亲,您在天国安息吧!
怀念母亲系列:
1. 怀念母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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