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最近在网络上掀起一番热潮,作为一个恐怖片爱好者迫不及待地在昨晚看完,看完之后得出一个结论——宗教的恐怖感是扮鬼无法比拟的。
《咒》根据高雄一家人中邪的真实事件改编,这个家庭自认被神鬼附体,产生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自残行为,最后接二连三地惨死,但说是改编,其实和真实事件没有任何关联,导演从中汲取灵感,创作了另外一个“中邪”的故事。
故事也很简单,是几乎每个恐怖片都会有的作死行为引发的悲剧,三个人组成“破鬼特工队”,进入了一个禁忌之地,被鬼神诅咒,两个男生当时就惨死,而女人幸存,但是在接下来的生活中也饱受诅咒的折磨。
比起西方的吸血鬼一类或者是日本的《咒怨》,以及前一段时间小火一把的《哭悲》,《咒》很好的一点就是没有大块地刺激观众感官的血腥镜头和“鬼脸”,它用娓娓道来的方式渗入观众的内心,宗教的内核成了故事的一个亮点,也是恐怖片本土化的一个很好的典范。
我们对于大批量的无头鬼,无脸鬼,似乎已经练就了百毒不侵的能力,有些审美疲劳,在看恐怖片的过程潜意识是去探索新的恐怖奇观,而这部恐怖片显得耳目一新,它更多的是“瘆人”的心理恐怖,而不在于一帧两帧的极恐镜头。
那么这些“瘆人”来源自何处?
首先是伪纪录片形式增加了许多真实感,说到伪纪录片,能想到的一部恐怖片是前几年的韩国电影《昆池岩》,在伪纪录片这项技术上,《昆池岩》比它更有说服力,也更具有导演的巧思。
因为《昆池岩》中,每个主角的头上都有一个专属摄像头去记录探险的整个过程,这个摄像头是固定的,所记录下来的内容也是那个人的主观所见,所以他们在遇到“鬼”的时候,自然而然给观众展示他们亲眼所见的内容。
而《咒》,我们可以理解女主李若男的动机是明知这个诅咒想要把超自然现象记录下来以更好地保护女儿,但是她竟然无时无刻地都能记录下灵异过程,(她的女儿朵朵也是在中邪的过程中都会拎着摄像机)没有因为惊吓而抛掉摄像机,这是一个没办法解决的逻辑问题,毕竟女主不能在日常生活中头顶一个摄像机,那样就太滑稽了。
并且《昆池岩》的伪纪录片机位路径清晰,就是将探险小队头顶摄像机所看到的内容进行切换展示,而《咒》会奇怪地多出很多机位进行剪辑,比如拍车里的一场戏会有三个机位来回切换,更展现出导演在伪纪录片和传统拍电影手法中的一种纠结心理,其实恰恰会让观众跳脱出来。
但是伪纪录片这个手法大体是成功的,想想当它们记录下小孩子目不转睛看着天花板,和空气自言自语,记录下诡异地疯狂磕头自杀,神神叨叨的老人,鬼打墙,以及匪夷所思地宗教祭拜活动……就觉得打了个冷战。
第二个“瘆人”的原因是,影片有和观众的互动,这个方式有人觉得是巧思,有人觉得晦气,女主李若男在片头告诉我们一句经文,说是祝福之意,然后经文贯穿电影,最后揭露是诅咒之意,她告诉我们,是要让我们分担诅咒,稀释在她女儿身上的痛苦,冥冥之中也和“咒”这一片名有了照应。
我来理解这样的构思,更像是剧本杀中我们要完成笔仙或者碟仙一类灵异活动,有的角色会欺骗我们,把我们致于某种境地,我觉得这些都无可厚非,但是一些敏感的观众却会觉得“第一次见到导演给观众下咒,真是晦气”,所以在此也劝诫对于宗教或者神灵有信仰的朋友们远离这部《咒》。
在影片结束之际,还有一处满屏都是经文转圈的设计,大概一分钟过后,我们的视线放到白墙上都会有那个诅咒符号的印记出现,这个也是让观众沉浸其中的一个巧妙设计。
第三个瘆人的原因就是本土化的改造和生活息息相关的恐惧感。
做出自己的特色蛮难能可贵的,不与市场大堆《恐怖旅馆》《恐怖酒店》的同质化才能在这个时代被人记住。
《昆池岩》是记录整个作死到死亡的过程,寓于探险过程之中,而《咒》大部分都是在生活里的展现。
马桶自动冲水,小女儿半夜在被子里面站立,冰箱自动打开牛奶洒落……这是贴近生活中我们会认为很诡异的灵异事件,遇到之后大抵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思考我遇到了阿飘。
最后影片双线交叉叙事的模式似乎被许多观众诟病,不少人认为破坏了伪纪录片带来的氛围感,但我认为现实与六年前的事件交叉叙事进行更像是给观众一种冲击感,感受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恐惧。从现实的灵异事件出发,我们也更想去探索六年前的秘密。如果两者分开叙述,就会产生一种巨大的割裂感。
华语第一恐怖片?这个名号有待商榷,但是在我心里,这是一部佳作。大批认为被诅咒的观众把8.0的评分刷到了6.9,我想说艺术应该敞开胸怀去迎接,就像影片中说祝福和诅咒一体两面一样。祝福成为许多影片最后点缀的立意,我们同样要包容虚构的诅咒的存在。
更何况,电影中李若男这个角色也因“诅咒”而变得立体,她为了解除女儿身上的痛苦把观看视频的众人拉入了诅咒的圈套,导演是不是也在表达着,诅咒是一个永无休止的过程,“母爱”为影片增加暖意,李若男同样在打着“爱”的名号实施诅咒之意,导演表达出了一些辩证的色彩,而不是非黑即白,这是应当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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