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鬼魅黑盖
我是谁(二)鬼魅黑盖
赵云感到一阵绞痛,又是一个年轻的花一样的生命就这样没了。他初来到这个城市时,脑海中一片懵憧,不知道善恶是非,也不知道美丽丑陋,他在一家旅馆连续看了三天的电视,从中了解到这个世界的规则,知道了生命是美好的至高无上的,不能随意毁灭屠戮。虽然不知自己这样认为是对是错,可他觉着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心里确实很舒服。
他把那个女孩子从炉台上抱下来,平放在地上,然后才拿过她的手看了看她的左手腕。那上面肌肤白嫩光滑,也没有红痣。他刚站起来,一阵浓密的枪声从客厅的门口响了起来,他拔出两把五四式手枪,枪管在厨房门口露出大半,凭着直觉,向外连开了四枪。外边的枪声哑了。他跳到客厅,两个持枪的人在门口躺着。他顺手从客厅的桌上拿起一个玻璃杯,向外扔了出去,当啷一声响,玻璃杯在门口摔得粉碎。一阵密集的子弹从下面的楼梯上射了过来。外面枪声一停,他跳了出去,飞身跃上楼梯扶手,从楼梯上滑了下去,连连扣动扳机,十六发子弹狂射而出。楼梯上挤着四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击中要害,纷纷倒了下去。
赵云跳下楼梯,双手无名指小指一扣,已卸下打空的弹匣,双手再一挥,两柄五四式手枪已装在了西服下摆的口袋里,只听喀嚓两声响,手枪在口袋里已装上了新的弹匣。
他跑下楼,四周没有一个人,刚才激烈的枪声一定犙附近的人都吓的躲了起来。一辆“金杯”面包车在楼下停着,车门大开,发动机还在突突的响着。看来这辆车是那六个枪手开来的,车门大开,发动机不停,都是为了方便逃走用。赵云走进驾驶室,开车驶出了住宅区。
没驶出多远,又看到那只狼犬在路上坐着,眼里闪着诡异的光。它看到车内的赵云,嘴巴一张,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赵云抽出手枪,对准了狼犬那硕大的脑袋。它似乎懂得枪支的厉害,向赵云又呲了呲雪白的利齿,跃进了身后的一条巷子。
赵云把手枪收了起来。这时一辆“富康”从他左面超车,另一辆“奥迪”轿车在后面也跟了上来。两辆汽车窗中露出四只AK47突击步枪的乌黑枪口,枪声响成一片,无数颗子弹射向“金杯”面包车。瞬时间,车上的车窗玻璃全被打的粉碎,一片硬币大小的玻璃片深深地插在赵云握方向盘的手上。他顾不得拔去碎玻璃,脚下狠踩油门,方向盘左打右转。面包车向前一穿,立即呈S形在街道上狂奔起来。那两辆车加快速度,风驰电挚般追了上来,四只枪分别射向面包车车身和轮胎。
那辆“富康”车速很快,已经快超过了面包车。赵云一松油门,方向盘向左猛打,碰的一声响,车身正撞在“富康”车头上。“富康”轿车控制不住方向,往左猛冲了过去,撞破道路中间的铁栅栏,速度不减,一头扎在迎面驶来的一辆大型集装车箱底盘下。车身上半部分象被刀削斧砍一般消失不见了。车上四个枪手,前座两个头被从颈部撕裂,两个人头滴溜溜飞出很远,在水泥路面上蹦了几下,滚到路边去了,后面两个人挤在大型货车底盘与“富康”之间,血肉模糊,也立即死去。
赵云抬眼看看倒视镜中的“奥迪”轿车,拿出手枪,支在椅背上,向那辆车射出六发子弹。四发子弹打在前面两个车轮上,两发子弹打在驾车的司机。那车驶得正急,突然前轮漏气,速度一慢,后面强大的惯性推上来,汽车凌空翻了个身,车顶重重地砸在地上。后面一辆小型货车刹车不及,撞在翻滚过来的“奥迪”车上,把它撞得在地上滑出了十多米远。
后面警笛长鸣,两辆警车开了过来,扩音喇叭中高声喊着:“前面的车快停下来,缴械投降,否则格杀勿论!否则格杀勿论!”赵云没做理会,闯过了一个红灯,向左边路上驶去,两辆警车见他持枪杀人,也不顾交通规则,闯过红灯,紧紧追了上来。赵云猛踩油门,速度表上的指针指向每小时一百公里,发动机轰鸣成一片巨响,连车外的声音也听不到了。那两辆警车是“桑塔娜”小型轿车,速度比“金杯”面包车快得太多,他加快车速,还是甩不掉两辆警车。
赵云举起枪,想向后射击,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枪。后面枪声响起,他觉着右肩一麻,一颗子弹已打中了他。赵云牙一咬,又向后举起了枪,正要扣动扳机,又犹豫了一下,放下手枪。在他从电视中接受的观念理解,警察是好人,是为大家服务的,代表着正义和公道,不能杀死他们。可他又想我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我来到这个世界要做些什么?这个世界的规则对我起作用吗?又或者遵循了这些规则对我是好还是坏?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杂沓而来,他几次举起枪向后瞄准,又一次次放了下来。就在他左想右想,为难不已的时候,眼角忽然瞥见了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龙图商厦。他心中一动,一踩刹车,车胎摩擦着地面,冒着青烟停了下来。他跳下车,飞快地向商厦的大门跑去。从警车上射出的子弹打在他脚下的地面上,火花四溅。
后面两辆警车跟着在商厦前停下,六名民警跳下来,一人手持对讲机,向公按局汇报情况:“涉嫌杀害多人的嫌疑犯已躲进龙图商厦,请立即派人协助,请立即派人协助。”六个人两人一组,分头把守龙图商厦的三个出入口。商厦的保安人员也闻讯赶来,十多名保安与六名民警围住了商厦,监视着每一个从商厦中出来的人,同时阻止人们再进商厦购物,以免发生危险。
赵云进入了龙图商厦,立即从另一个入口跑了出来,几名顾客和售货员看到他背上手上的血,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在街边拦住了一辆的士,他的枪伤在背后,虽然染红了白色的西装,的士司机和他面对面的说话,因此什么也看不到。的士载着他,来到了洪山路武汉大学附近,赵云下了车,换乘了另外的士到了东湖附近的一条小巷子。他从阳台上翻进一家二楼民宅,房间里空无一人,赵云从衣橱中找出了一件白色男式T恤和一条乳白色随洗布长裤,换下了染红的西装。穿上白T恤的时候,他有点奇怪,自己怎么总是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他想了一会,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素性不再想了,又去找需要的物品。
他又找到一个男式便包,把手枪弹匣及随身物品放了进去。最后才翻身下楼,戴上从民宅中找到的一副镜片呈圆形的墨镜,在路上又拦了一辆的士,这才来到璐狮路他住宿的一家旅馆中。女服务员为他打开了房间的门,赵云肩膀上中了一枪,失血过多,脸色蜡白蜡白的。女服务员对他说:“先生,你脸色好苍白,是不是不舒服。”赵云笑了笑,说:“我有点头晕,休息一会就好了。”女服务员关上房门,走了出去。他来到卫生间,脱下T恤,背对着镜子看右肩上的伤口。子弹没在肉里,外面只能看ソ一个皮肉外翻的伤口。他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用打火机在匕首上烤了一会,然后用刀尖划开了弹孔周围的肌肉,鲜血不停地流出,一阵剧痛电击般的传遍全身。他又往伤口深处割了两刀,直到可以看到陷在肩胛骨上的子弹。刀尖贴着子弹刺了进去,用力一挑,当的一声,子弹掉在地板上的瓷砖上。他拿过毛巾檫了檫满头的汗水,打开淋浴,用水冲洗身上手上的血迹。他把染红的西服用打火机点燃了,烧得干干净净,烧剩下的灰烬和衣服纽扣都丢进了抽水马桶,用水冲进了下水道。
来到客房,打开了电视,躺在席梦丝床上,开始看新闻。武汉市的一个地方电视台在报道今天发生的几起凶杀和枪击事件,一个女主持人站在徐东路上,身后是追杀赵云撞坏的两辆轿车,八具死尸用白布盖着,在路边躺成一排。不时可见到全副武装的民警在她身后来来往往。女主持人对着麦克风说:“今天在武汉市武昌东湖路、中北路和徐东路发生了多起持枪杀人案件。死亡人数共二十一人,其中三名女性,被人用锐器刺杀头面部,余下十八人系男性,身份不明,都持有枪械。警方怀疑这是一起黑社会的火拼事件。杀人嫌疑犯身高约一米七七左右,双眼皮,大眼睛,高鼻梁,杀人时身穿‘皮尔卡丹’白色西装。持两柄中国制造五四式手枪。警方现在已将该犯列为A级通缉犯,如能捉到该犯者,国家将奖五十万人民币,如能发现该犯行踪,通知警方,捉到该犯,国家将奖五万元。各位观众,此凶犯手段残忍,今天一天就杀死了二十一人,为了您和家人的安全,请提高警惕,尽量减少外出次数。目前武汉市已进入警严状态,在各主要街道路口已设关卡,由武警把守,检查来往行人。”
赵云从床头的小几子上拿过一包“黄鹤楼”香烟,点燃了一根,慢慢地抽了几口,陷入了沉思。这十八个来追杀自己的男人连警方也查不出他们的身份,看来这些人不是武汉市本地人,在停车场想杀自己的枪手说他们叫做龙达,这个龙达的人为什么杀自己?那只黑盖狼犬是龙达所养的还是另有其人?这些人杀死三个叫林晓梅的女子一定是对着自己来的,那么自己以前和龙达认识还是有仇?
这些疑问象烟雾一样紧紧围绕着他,挥之不去。接着他又想到既然龙达已杀了三个叫林晓梅的女子,那剩下五个名叫林晓梅的年轻女孩子也在龙达的黑名单上。自己不去救这几个女孩,如果他要找的手腕上有红痣的林晓梅被杀了,将会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可自己肩胛上中了一枪,现在微微一动,都是剧烈难忍,还怎么去保护别人?他叹了一口气,又抽了一口烟,忽然一股暖流从他小腹下升起,向全身各处游走不休。那暖流游走到他肩胛被子弹打伤的地方,伤口周围微微跳了几下,疼痛竟然立刻消失了,接着,他手上被玻璃刺伤的地方也是微微一跳,先前的疼痛也没有了。他低头看手上的伤口,原本一寸来长的红肿伤口,竟然已经缩短的不到半寸长。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在左肩胛上一摸,枪伤也已经不再疼痛,伤口也缩小了一半。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痊愈能力,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
他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打开记事本,找到第四个林晓梅的资料:林晓梅,女,24岁,任职于良友广告公司,住宿于拦江路二十号十八室。这七个女孩的资料是他昨晚潜入公安局的档案室,从管理档案的电脑中找到的。第二第三个林晓梅住宅周围已经有人阻击追杀他,这第四个林晓梅住宅周围将更是凶险无比,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要杀他。他在卫生间穿好了白T恤,乳白色水洗布长裤,把两只手枪插入皮带内,又将一柄匕首用小皮带系在了脚踝处。最后伸手拿过墨镜,慢慢地戴在脸上。卫生间的镜子中出现了一个又冷又酷的男人。他对着镜子冷冷一笑,豪情充溢在身上,觉着自己就是一尊无坚不摧的战神,没有任何人能战胜他。
出了旅馆,他坐上了一辆的士,驶往位于汉口的拦江路。汉口和武昌中间隔着一条长江,有一座建于1957年的武汉长江大桥连通。汉口和武昌共同构成了武汉市。的士在车流汹涌的街道上行驶,每过一个路口都能有两名头戴钢盔,身背半自动步枪的武警在检查可疑车辆上的乘员。
赵云从挂在皮带上的手机套中拿出手机。打开盖,用FM收听调频收音机中的新闻节目。这是“诺基亚”7200型手机,是“诺基亚”面向中国市场,专门制造的第一款“诺基亚”折叠手机。和那套“皮尔卡丹”西服,以及他现在脚上穿的意大利皮鞋是他打晕了一个年轻人,从那人身上抢来的。看到这部手机,他心中升起了一阵歉意。这歉意来自于他对这个世界的观念。两天前,初来到这个城市时,饿了他就拿食物吃,没衣服穿就把别人打晕了,剥下衣服鞋子,穿在自己身上。现在他已能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生活,或者说他想要过一个善良人的正常生活。
收音机的新闻中报道“6·20”案件有了新的进展,被赵云杀死的十八个枪手中已经有两个人被查明了身份。这两个人一个是青海人,一个是湖南人,都是在逃杀人犯,据警方分析两人很有可能加入了一个活跃在中国与越南边境的犯罪集团。该犯罪集团以杀人收取佣金为其经济收入,成员约一百五十人,集团首脑叫做龙达。
赵云听到这个新闻,推翻了以前的判断,龙达集团既然以收取杀人佣金为经济来源,他们来追杀自己,极有可能是被别人收买雇佣而来。那这不惜花重金来杀自己的是什么人?那只神秘莫测黑盖狼犬是龙达的还是这个隐身幕后的人所养?
由于警方从龙图商厦的顾客及几名售货员中得知赵云左肩左手都受了伤,警方因而判断赵云受了伤一定要用一段的时间养伤,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又出来活动,所以路口的武警对坐在的士后座的赵云没有做仔细检查。半个小时后,的士来到拦江路二十号门前。这是一幢十六层高的民用住宅楼。赵云付了车钱,从口袋里掏出“黄鹤楼”香烟,点了一只,并不直接进入住宅楼,顺着人行道往前走了一阵,没有发现四周有什么可疑的人。这时天已经黑了,路边的水银灯亮了起来,清冷的白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像一个变形了的人体在移动。因为白天发生的凶杀枪击案件,居民们人人自危,都呆在家里,才晚上七点半,路上已没有了行人。
他转过身向二十号民用住宅楼走去。这时,在他身后响起一声低沉凶狠的狼犬叫声。他浑身一冷,转头看去,那只黑盖狼犬踞坐在离他两米远的一个巷口,鼻翼翕动,眼中放着令人心悸的蓝光,死死地盯着他。刚才他转身之前街道上还空荡荡,这只狼犬不知什么时候悄无人息地走到他身后。他向狼犬走了两步,狼犬站立起身子,前爪踞地,后爪微微弓着,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随时要向他扑过来。赵云知道这只硕大健壮的狼犬一定受过特殊的训练,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停下脚步,蓄势以待,只等着这只狼犬先扑过来。那只黑盖狼犬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赵云的煞气。赵云不动,它也不动,保持着进攻的姿势,随时准备高高跃起,用钢铁般的利爪抓破赵云的胸膛,用锯齿般的尖牙撕破赵云的喉咙。
一人一犬这样对峙了两分钟,忽然那只狼犬发出雄厚低沉的声音:“赵云,你死定了,哈哈!”赵云刹时间如坠冰窟,惊得一颗心也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他从来没想到一只狼犬会说话。那只狼犬又是哈哈一笑,说:“纵横天下,勇猛无敌的赵云也会有今天?哈哈,我要慢慢玩弄死你,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话一说完,纵身跃进了巷子,昏暗的巷子中只见它巨大的身影闪了两闪,消失不见了。
赵云抹去了头上的冷汗,握了握拳头,走向二十号民用住宅楼。住宅楼的大厅里有三部电梯,中间一部电梯的门大开着,一张报纸大小的白纸贴在电梯的铝制墙壁上,上面写着五个血红的大字:赵云,你来了?
他冷哼了一声,伸手揭下白纸,按动了十六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关上了,电梯冉冉向上升起。橙黄色的指示灯一楼二楼三楼的不停闪烁,来到六楼,指示灯闪了一会,电梯慢慢地停了下来。
赵云浑身象一只绷紧了的弓,随时准备对门外的诡秘敌人进行攻击。
门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根拐杖走了进来。外面竟然没有敌人。老者按了十八层的按钮,电梯又向上升起。橙黄色的指示灯在数字十六处停了下来,赵云走出电梯,走廊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二十三室的门外又挂着一张巨大的白纸,上面依然是血红诡异的几个字:门开着,赵云,你进来吧!
赵云拉住门把手,门吱呀呀的开了。一个头发短短的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戴着一副墨镜,穿一身笔挺的西装,雪白的衬衫映着黝黑刚毅的脸庞,有一种说不出的剽悍勇猛。一个年轻女孩双手被绑在身后,嘴里塞着一条毛巾,斜躺在沙发上。她看到赵云走进了房间,惊恐的眼里露出欣喜,被毛巾堵住的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恳求赵云救她出去。
那男人用拇食中三指捏着一把长约一尺的短刀,不停的来回转动。短刀象是孩子的玩具一般在他指间做着优美的舞蹈。短刀猛得一停,那男人用手指了指红木茶几边的一张椅子,从牙缝里说出一个字:“坐”。声音冷漠而骄傲。赵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两人中间隔一张两尺宽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把长枪管的“科尔特”大蟒牌点四五口径的左轮手枪。
那男人从墨镜后盯着赵云,身上散发出骇人的杀气。赵云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回盯着他。两个人锋利的目光相撞,好象有无数火花溅出。那男人突然说:“你的刀呢。”赵云从小腿的皮套中抽出匕首,放在茶几上。那男人又缓缓说:“你的枪呢。”赵云从腰围抽出两把五四式手枪,也放在了茶几上。
那男人沉默了一会,说:“你能胜得了我,就能救这个女孩子出去。你败了,她只有死路一条。”那个叫林晓梅的女孩子身子一震,扭动了几下,站起来想要逃跑。那男人一把抓住了她头发,拖到卧室门口,用力把她扔进了卧室,随手关上了卧室的门。他走回茶几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赵云说:“你也是龙达的人?”那男人冷冷一笑:“龙达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会是他的人。”赵云说:“那你为什么要来杀我。”那男人拿起短刀,顺手一掷,大半截刀身没入了茶几。那茶几是红木所做,厚重坚固。他的短刀轻轻一掷,大半个刀身就刺进了两寸来厚的几面,短刀看来锋锐无比,要切断人的骨头,显然也是轻而易举。那男人又冷冷一笑:“我是日本人,叫拓村荒野。空手道黑带九段,跆拳道也是最高段数。很少能遇到对手。杀人对我来是一件了不起的艺术,和棋道茶道一样,沉浸其中是一件美妙的事。当你的境界达到至高点,没有人能欣赏你,能做你的知己,你就会寂寞。”他说到这里,眼中寒光一闪:“龙达说你杀了他十八个手下,毫发无损,我特地来会会你。”赵云平静地说:“如果你失败了,杀不了我呢。”拓村荒野冷漠地说:“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只有胜利和死亡。”他拿起“科尔特”左轮手枪,装进了西服内左掖下的枪套内,慢慢地说:“来吧。”
赵云拿起两把五四式,插在皮带上。寒光一闪,拓村荒野已经快捷地拔出茶几上的短刀,当头向赵云砍了下来。嗤的一声轻响,赵云所坐的红木椅子已被从正中间劈为两半。拓村荒野一刀没有砍中,左脚一挑,沉重的红木茶几横空飞了起来,撞向赵云。赵云站在卫生间门口,左脚踢出,喀嚓一声响,已把撞向他的红木茶几踢为两段。他左脚踢出,右脚跟着抬了起来,连续两脚踢出,断为两截的茶几箭一般地向拓村荒野撞去。拓村荒野大拇指卡在刀柄上,余下四指握住刀柄,短刀在极小的角度内呈Z字形来回削动,如一团炸开了的冰之火焰,寒光闪动,嚓嚓嚓一阵轻响过后,两截茶几被短刀削成了十多块碎木片,纷纷落在了他脚下。赵云身子一跃,右手匕首向他胸膛刺了过去。拓村荒野左手一伸,握住了赵云手腕,匕首在离他胸口寸余的地方停了下来,跟着右手的匕首疾向赵云小腹刺来。赵云伸手卡住了他持刀的手腕。两人使出全力,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腕,锋利的刀尖虽然都在对方要害不远处,却再也不能向前刺进分毫。这样僵持了约一分钟,两人都是面红耳赤,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突然间拓村荒野左手一抬,握着赵云手腕的手猛然一松,赵云的匕首从他肩膀上方刺了过去,扎在水泥墙上,喀嚓一声响,断为两截。赵云左膝一抬,一记提膝撞在了他胳膊上,拓村荒野手中的短刀也掉在了地上。
两人同时向后一跃,身子还在空中,已闪电般拔出手枪,“科尔特”沉闷的枪声和两把五四式清脆的枪声同时响起。两人趴在地上,边以极快的速度滚动身子,边向对方射击。客厅中的家具、音响、饮水机碎屑纷飞,不时从空中落下,打在两人身上。不知谁的一颗子弹击中了客厅一侧的电视机荧光屏,显像管中的高压气体喷了出来,像是被拉开的压力过高的易拉罐,嗤嗤作响,跟着客厅中一亮,电视机已着起火来。
赵云打完了两把五四式手枪中的子弹,边翻滚着身子边更换新弹匣。正巧滚到电视机柜边上,电视机柜这时也烧着了。蓦地电视机柜一歪,火光熊熊的电视机向赵云身上砸了过来。赵云左肘一抬,击打在电视机底部。燃烧着的电视机连着长长的电线向拓村荒野飞了过去。拓村荒野刚装好子弹,看电视机砸了过来,翻身躲了过去,然后举枪向赵云刚才躺着的地方射击。忽然额头上一凉,一只冰冷的枪管已抵在了他两眉之间。
赵云的声音在他上方响了起来:“你输了。”拓村荒野举枪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是,我输了。你开枪吧。”赵云说:“我不想杀你,只要你说出是谁要杀我和林晓梅。”拓村荒野嘿嘿一笑:“我不知道谁要杀你和林晓梅,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日本武士没有投降的懦夫。”举起左轮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一声沉闷的枪响,子弹由右太阳穴射入,从左太阳穴射了出来,两股血水一起溅了出来。
赵云收起手枪,走向卧室,要去救被绑住的林晓梅。忽然,一阵惊恐的女人叫声从卧室中传了出来,他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一道矫健的黑影已向他扑了过来,两排尖利的牙齿闪着白森森的光,向他喉咙咬过来。那黑影发出了低沉如虎啸般的声音:“赵云,你又来晚了!哈哈!”
赵云脖子一侧,黑影一口咬在了他左肩上,锋锐的利齿立即陷进了肌肉。黑影一跃而来的力量把他扑翻在地。借着客厅的灯光,赵云看到黑影正是那是那只德国黑盖狼犬,他奋力挣扎,在地上打了个滚,把狼犬压在身下。狼犬的前牙卡在他肩胛骨上,后牙咬在锁骨上,用力往后撕拉,想把他的肩胛骨与锁骨一并咬断。赵云一拳打在狼犬左肋上,喀嚓喀嚓一阵乱响,狼犬的肋骨立刻断了四五根。它咬住赵云的肩膀并不松口,喀的一声响,赵云的锁骨已经断了。赵云伸手在地上一摸,抓起日本男人丢在地上的短刀,一刀砍在狼犬的头颈处,鲜血喷涌而出,狼犬的头和身子已经断为两截,可它咬住赵云肩膀的牙齿并不放松。赵云忍住疼痛,接连几刀砍在狼犬头上,把它的头砍成了四五块,雪白的脑浆溅的到处都是。狼犬的嘴失去了颞颌部的肌肉支撑,这才松开了牙齿,掉在地上。
赵云坐起身子,刚要包扎肩头的伤口,那只断了头的狼犬身子一跃而起,前爪抓在赵云身上,从胸膛到小腹立即出现了一条长约四指的血槽。断头狼犬落下地来,居然又说起话来:“赵云,你就要死得很惨。哈哈!你怕不怕?”话音一落,狼犬身子又跃了起来,两只前爪直向赵云小腹抓去。赵云一刀挥去,又把狼犬的两只前爪斩了下来。狼犬落在地上打了滚,后腿在地上一撑,一个血淋淋的身子又向赵云撞来。赵云一声虎吼,挥起短刀狂劈,瞬时间把狼犬身子斩成了几十块,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哈哈哈!”一阵长笑,那低沉神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赵云,你有‘三味真火’护身,受一次重伤就会强壮几分。可你还是会死在我的手下,要让世人知道我才是真正的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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