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韩非列传》是《史记》“列传”的第三篇,道法之大家云集。
老子,姓李名耳字聃(dān),周藏书室的一名小吏。某天,孔子游学到洛阳,向老子请教礼,友好交流之后,由老子做总结:你说的都是过去的人和事,除了剩下些支言片语其他都灰飞烟灭吧。我能告诉你的是,做为一个君子,有机会就去当官从政造福千家万户;没机会就拉倒,如蓬草四处漂泊。就像我听说的,正真的商人,囤积居奇的让你瞧不出来;有高尚道德情操的人,与人交往时像个谦退的笨蛋。去掉你心里的傲骄和贪欲,再把咄咄逼人非我莫属的神态收敛起来,这些个玩意儿对你有害无益。点到为止,鸣金收兵。
孔子被“点”蒙逼了,回到鲁国到处对弟子们讲:鸟飞可射鱼游可钓曽走可网,可龙乘风云如老子,我想不出有什么好招跟上他的思路,简直没法同频共振,只能高山仰止。
老子以清静退隐为要旨,见周这个宗主国越来越衰微,世界大战日益迫近,只好辞掉工作,经函谷出关找安居之地。没曾想,把关的尹喜倒是个有见识的狠人,让老子留下了《道德经》才最终通关放行。
持老子之“道”与奉孔子之“儒”的人一直是“相轻”的。敬爱的朋友,这不是汉初的“内法外黄”建国初期。你不觉得太史公因自身际遇而对汉武帝时代的“内法外儒”有些抵触,夹带了些“道”家私货呢,其实我也是瞎猜的。
庄子,姓庄名周,宋蒙县制漆厂的小吏。他学识广博,核心理念接近老子。著书有十万多字,大体是以故事为载体来阐释人生哲理的寓言。代表作都是诋毁孔子和儒家、墨子和墨家,而倡明老子学说。庄周文章善长通过奇思妙想编排故事,文辞汪洋恣肆壮阔奇特,当代的知名学者专家无不见风而靡溃,当权者也不能或不敢纳而显用之。
楚威王派出使者卑辞厚币去请庄周做国相,庄周谈笑间婉拒: 你们开出的薪酬和职位太诱人了,你们没见过被放在祭台上的大牛吗,好生侍候养了好几年,最终到点儿在太庙杀死清理干净再穿上彩绸罩衣。若其有知,这时想再作回一头自由自在四处流浪的小猪也不可能了吧。你们快走吧,我宁愿在臭水沟里翻滚嬉戏自得其乐,也不愿做为执政被王所束缚。我的志向就是轻松自在,一辈子不为官。
申不害和韩非都先后服务过韩国,两人都追求道家的“无为而治”,但认为只有通过法家的手段才能达成。申不害是地位卑微的小臣,韩非贵为公子;申不害侧重于法家之“术”以治吏,通过名实相符的内部规章来招辞升降;韩非在商鞅、慎到、申不害的基础上,把法家理论进化为“法”、“势”、“术”三位一体,其中“法”以治民,通过法律法规来确定刑赏。“势”以御侮,通过对国际国内形势的研判,做出战略决策来保家卫国。
韩非口吃不健谈,文章却写的非常好。与李斯是同门师兄弟,斯自认才能不如非。韩国的局面日益混乱,法制松驰形同虚设;领导干部人浮于事一盘散沙;各路“蛀虫”空谈误国,纵横家口吐莲花自利自肥,儒士妄议大政方针,侠客凭强力和义气恣意挑战社会秩序。韩非实在不能容忍这样的战略短视,愤慨正邪逆悖,上书谏言韩王(未代国君)不被采纳,发奋著书《韩非子》。韩非知道向国君游说进谏是个高度危险的事情,自己也在书中独撰《说难》一篇给出深刻透彻的剖析,但最终还是因政争身死于秦。
太史公知道韩非之“法”最终会走向“刻薄寡恩”,但对其之死,行文两次出现“不能自脱(自救自免)”,可见悲痛之创深。这让我想起海瑞对张居正的一句评价:工于谋国,拙于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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