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的雪是越来越少了。
进入2018年冬季,整整一个冬天,只在新年里象征性的飘了几片雪花,也算是老天爷对新年的贺礼吧。
从小在冰天雪地里长大的我们,非常的不能接受这种干冷的,灰突突的冬天。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一到冬天,纷纷扬扬的大雪下起来没完没了。远处的山头,一整个冬天都被皑皑白雪覆盖。当地还有一句俗语“十月的雪,硬如铁”就是这种景象的真是写照。
因为雪多,道路也因此非常的难走,雪白天消融,夜里冻,再被汽车轮胎碾压、打磨的就像镜面一样光滑。所有的车辆都开的小心翼翼,大家都习惯了这样走,车辆事故反倒几乎没有。外出的人们个个穿着厚羽绒服,帽子、口罩、手套捂得严严实实。走起路来就像一只只胖胖的企鹅。
这没雪的冬天,算不得太冷,路上也好走多了。人们反倒生出几分不适应。空气干燥,鼻炎的人多了,感冒的人也多了,想看雪、玩雪的人也多了。
邻居家小外孙,在深圳一放寒假就回到外婆家,为的就是见识见识,玩一玩北方的雪。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每每预告有雪,第二天却只飘着一层淡淡的浮云,一阵风就吹的无影无踪了。
终于,过了大年,正月初十,姗姗来迟的雪就要来了。就在头天里天气预报已经开始下雪,可是第二天白天里,蓝蓝的天,没有一丝云彩,就是夜里十一点多,临睡前,我还掀起窗帘,深蓝的夜空,还是没有一丝下雪的迹象,不由有点失望,在中央气象台的卫星云图上,那么大范围的下雪面积,怎么独独我们这里就不下雪呢?
长时间的没有雨雪,在人们心中,无形的形成了一种渴望,对下雪的渴望。
早上醒来,睁开迷糊的双眼,第一件事,就是掀开窗帘的一角,瞅瞅外面,雪,终于飘落了,终于掀掉了矜持的面纱,挥挥洒洒、纷纷扬扬的,飘满了整个天际,给灰败的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
看起来,大雪才刚刚下开,我在心里暗暗祈祷,下的久一点吧!
出门下楼,一脚踩在雪里,已经能够没到鞋面了,一股莫名的喜悦油然而生。
抬头看天,天地被密密飞舞的雪花所笼罩,一片迷茫,仿佛置身于天地初开的混沌中,远山、大树、房屋影影绰绰,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进入了一副巨大的画卷中。我特喜欢这种迷蒙的感觉,如果我是个画家,一定不会画那些超写实的,我对那种亦真亦幻的朦胧的意境情有独钟。
此刻,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很少,天地间只有轻不可闻的雪落的声音,伫立在这漫天飞舞的雪花里,被这雪花包裹着,闭上眼睛,我仿佛也化身为片片雪花,与这天地、与这雪花融为了一体。体态轻盈地飞舞着,在空中旋转、旋转着。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想,纵然我想变成雪花,但还不是雪花,我亦不知道雪花的世界,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是不是这表明看上去虚幻,漂亮到了极致的雪花,也有我们看不见的不可言说的话,不可不为的事?
想到此时,我不由得对我的俗气诽復一番,我自己逃不掉的烦恼,硬生生的要强加给这无暇的世界,收回这漫无目的的遐想,舒展身体,挺直腰背,向单位走去,任雪花钻进脖子,落在眉毛上,脸颊上。别样的心境涌上心头,嗅着满满的潮湿清冷的空气,在洁白松软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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