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摄儿
娟儿小时候会不会和她一样呢?!我抬头仰视那棵巨大的香樟树,是香樟还是梧桐树呢?……
都是大学生了,她依然经常爬在树上。
“娟儿,你已经是大学生了吧,怎么还像个小屁孩儿似的。”
“小屁孩儿,怎么了?”
“我小时候也很淘气,经常挨妈妈骂。”我就透露一点我的童年故事给她。
“为什么?”
“淘气呗!”
“怎么淘?”
“下雨天,穿着雨鞋,故意踩在水坑里,最后灌满了雨鞋回家了,虽然带着一把雨伞,比不带伞的孩子淋得更透。”
“哇!太棒了!是不是像小猪佩奇。”
“嗯?”我皱了一下眉。
“那你妈妈会揍你吗?”娟儿很兴奋的看着我,似乎我被揍了,她的某些小心思就得逞了!
“不会!”
“噢!”娟儿很失望。
“但是,爸爸会揍我。”
“哇呜!太棒了!”
“咦!你这是什么心态!好像我挨揍你很开心似的!”
“我只是觉得好学生也会挨揍,觉得心理平衡一些。”
“什么逻辑吗!”
抬起头白她一眼。
“看不得别人好,仇富心理,是吧!”
娟儿就嘻嘻笑着,也不回答。
这个画风有点怪异,我在梧桐树下写生,女朋友骑在树上。
准确的说,应该是法桐,悬铃木的一种。
树干是深深浅浅的黄褐色和灰绿色几种色彩斑驳叠加在一起。叶子肥硕,像个大大的手掌,夏天遮阴效果好。秋天树叶会落,叶子有点淡淡的黄色,杂陈些大自然其它的色彩,肌理很美!
这个季节,如果有一对情侣走在这条林荫大道上,一定是一道风景。
嗯,恰好,我们就是……
那个时候准确的说,我们还没有成为正式的情侣,其实也不知道情侣的定义,总之,朦朦胧胧的。
我没有谈过正式的恋爱,她也没有。
我觉得女朋友应该是那种长发披肩,美丽婉约的女子,一起去图书馆温书,一起在食堂吃一份菜,也不是为了省钱,就是一种初恋的甜蜜,腻在一起那种。
娟儿不是,像个精灵。和娟儿在一起,很快乐!
她很单纯,任何情绪都不会掩饰,我们在一起显得那么真实!
娟儿不是长发披肩的那种,头发剪得短短的,像个假小子。腻在一起倒是真得,有机会就会吊在我的肩膀上,或者要我背着,我想,到底找了个女朋友还是认了个小朋友。
大学里的体育课常常会安排在上午最后一节,一般会早五分钟下课。我比娟儿高两级,重要的课程在大一和大二都结束了,大四的课程比较宽松,大多时候我会等她的体育课。
记得一节舞蹈课,娟儿拎着芭蕾舞鞋走出舞蹈教室,我拎着不锈钢饭盒,斜靠在乒乓球台边等她!
远远看到她一脸灿烂的笑,飞奔过来。到近前忽然又很严肃,看看四周,明明内心欢喜,表面还很矜持,少女的心思真得难猜!
“会被同学看到的,快走!”
“你在找警察吗?”我打趣她。“你在教室里像长颈鹿一样向外张望,你以为同学们都是盲人吗?”
“你很坏,以后不要在这里等吗。”
“好的,以后不等你了。”
“你敢!”娟儿的脸上凶巴巴的样子,一双大眼睛都快跳出来了!你会联想到日本卡通里面的美少女战士。
我们恋爱的时候,我感觉是带着一个孩子出门,只有亲亲她的时候,至少可以确认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的成长仿佛就在一瞬间发生,像春天的竹笋,一夜之间就亭亭玉立。
新年快到了,学校组织新年晚会,演出阵容强大,都是校园里层层选拔出来的选手。
我们说好了晚上去看演出,这次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的时间特别的长,后来我就给楼下值班的阿姨留言,如果娟儿找我,就去我们教学楼。我回教室准备一些社团活动的资料,那时候我是摄影社团的社长。
半小时后,同学喊我,“嘿!阿杰,你女朋友找你。”
下楼,四周环顾,没发现她,忽然被人从背后环抱着腰。摸到小小的手,皮肤润滑,一定是她!
转身那一刻!有一点点惊艳,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服小套装,三齐边的发型,真得没注意什么时候头发留的长一些了。
眼睛和嘴唇画了精致的妆容,打了粉底,不似平日淡淡的香水味。今天比较女人味,有点成熟的那种。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容易有鱼尾纹,虽然提醒她很多次,依然这样。
“今晚很隆重哦!有重要约会吗?”我故意这样问。
“是的呢,约了建筑系的一个帅哥!”
“拜托,演出早就开始了,你们女人可真是Trouble耶!”我假装生气。
“Trouble,还不是为了你,下午还专程去做了发型,哼!”娟儿转身准备快步离去,黑色的高跟鞋敲打在水泥路面上,“咔哒咔哒!”悦耳动听!像一匹小马驹在面前轻风一样跑过。
我紧追两步,拦着她的肩膀,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秀发。
头发很干净,有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这是我喜欢的味道。轻轻吹一口气,额前的刘海儿就飘逸起来。
用手掌摩挲,“噼噼啪啪”的响声,有静电。
“不要摸,很痛!”娟儿挡开我的手。
为什么用了“Trouble”这个词,那时有一部“发哥”的电影,叫做《秋天的童话》。彼时钟楚红还很年轻,“发哥”的名气也没有那么响亮。刚刚出演《英雄本色》第一部,然后紧接着就拍摄了这部《秋天的童话》。
电影拍得唯美、感人,我一直很敬佩香港演员,他们无论名气多大,都很敬业。看看刘德华,周润发,坚持做一件事两三年可以理解为激情和热情,但是坚持做二三十年,而且一直这么认真就值得人敬佩。
“发哥”和钟楚红在桥上分别又重逢的镜头反复看了很多次,我们两人抱着一台带光驱的小电脑,哭的稀里哗啦。
是娟儿哭的稀里哗啦,我负责递纸巾。
“Trouble”这个词就来自这部电影中,我们两人都知道这个梗。
礼堂里面挤满了人,过道上都没有插足的空地,娟儿有点沮丧。
“来,瞧我的。”我冲上教学楼,搬来两把椅子,然后叠罗汉似的架起来。
“快,上去,透过窗户看得到,我们就是这个窗户的VIP。”
平时也就罢了,对于娟儿,爬上爬下自然不成问题,今天恰好穿了贴身的一步裙,虽然很短,毕竟不同于运动服。
她很利索的把裙子翻起来,“不许看。”她假意凶我,我就挡在她身后。
“不要让其他同学看到才是要紧,快点吧!姑奶奶!”
临近新年,天气比较冷,女孩子穿着那种打底裤,远看像肉色的丝袜,其实很暖和。
“看到了吗?”我在下面扶着凳子,抓着她的脚踝,防止她掉下来。
“这里看的好清楚啊!”娟儿一边看,一边生动描述节目内容给我听,我们的迟到,似乎并没有影响观看演出的好心情,那扇窗户因此给我留下很美好的印象!
每次路过总要看一眼,多年后校友聚会,仍然不忘记去看一眼那扇窗户。
直到校园翻建,大礼堂拆掉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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