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爽闻言大喜,一把推开身畔二美人,起身道:“仲恭兄万里来贺,我当出厅迎之!”说完,曹爽命典礼官暂退一旁,唤起邓飏,诸葛诞等人,齐往厅门走去。
厅门左右站立着二十四名鲜卑大汉,他们见曹爽走了过来,皆拜倒行礼。
厅门外是长长的走廊,走廊高丈许,阔可并驰二车,每十步就设有一道岗哨。此时,毌丘俭一行三十余人,在厅门外列作三行,恭立待命。
最前居中而立者就是毌丘俭,他日夜不停,急行了一个多月,才从辽隧(今辽宁海城市西北一带)赶到了洛阳——直到巳时三刻他才渡过黄河,随即领着亲将攀登北邙山,到现在他们连早饭都没吃上,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由于万里驱驰,且饥渴交加,故毌丘俭颇感困倦。
毌丘俭的两边各站着一名胡人,一高一矮。两个人早已饿扁了肚子,却只能强自忍耐。
毌丘俭身后站着一位身形瘦长的大将,他叩齿搅舌,吞咽着自己的津液。此即毌丘俭之三弟毌丘让(字叔后)其年三十九。
正在此时,里面号角长鸣。跟着,厅门便被缓缓拉开。八名大力武士举戟奔出,护在两边。接着,一个极其肥壮的中年男子便在众人簇拥下,昂然走来。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道:“仲恭老兄,你来的好快啊,我还没给你安排好座位呢!”——说话的非曹爽而何?
毌丘俭跟他关系极好,加之他们本就尚自然而轻慢礼教,又在这私人场合,便更无越礼乖常之说了。
当下,毌丘俭见曹爽嘻嘻哈哈地打趣他,便道:“明公,你这就不仗义了啊。俭赍辽东重宝,万里来奔,不敢稍有耽搁,险些不曾渴死、饿死,谁想明公竟吝啬至斯!——少说废话,立刻给我们备齐香茗珍尝。否则,惹恼了河东人,哼哼,管叫你后院失火!”
毌丘俭的随行亲将里有个叫刘茂的,他本是辽东野人,后被毌丘俭收至帐下效命。这人最爱滑稽,不知礼仪,且胆大包天。他知道曹爽位极人臣,权势无比,是天下所畏。然而,听了主将的调侃,他也忍不住想调皮调皮。
只听他哈哈怪笑,冲毌丘俭喊道:“好,好!我的毌丘刺史,就该这么着!既然大将军不给咱吃喝,咱就朝大将军夫人索要罢了!”
曹爽听了这话,冷汗不觉下来了,他心道:“这是哪里的蛮子?真格的要让我家夫人晓得这个去处,我这三百斤肉一年没得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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