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百姓常说"穷人不生病,强如走大运"。这是一种期盼吧,就是说老百姓只要一生能平安健康的渡过,就犹如走了鸿运了。可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记得是2009年的一天中午,原本就患病提前退休的我老公,在家里走路不慎摔了一跤,当时他就感觉颈椎疼痛难忍,我们不敢掉以轻心,立即打车到中心医院骨科拍片,诊断下来是颈椎前后都有骨裂,好在不是很厉害,医生建议先戴上颈托,小心观察,看能否自愈。
由于老公自身骨质疏松非常厉害,裂缝自愈效果很不好。懂行的人都知道,颈椎上的神经千丝万缕,每根神经各司其职,骨裂的地方压迫了哪根神经都不是闹着玩儿的。时间不长,老公感觉到双腿自下而上逐渐麻木,遂立马安排住院治疗,结果是神经压迫导致麻木,必须紧急手术,否则后果是:随着麻木的上行,老公除了头脑清醒,眼睛会动外,其它均无知觉!说白了,就是个有知觉的植物人!但是手术风险很大,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医生建议立即转往上海长征医院找著名的博士生导师陈教授主刀,争取多一点生还的希望!幸好给我们建议的医生是我老公多年的同学加挚友,他给了我陈教授的手机号码。
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想我老公自幼丧父,寡母拖儿带女,饥不裹腹是家常便饭。整个成长过程吃尽了苦头,故造成常年疾病缠身,但多年积极治疗,凭着坚强的毅力和家庭的温暖,病情逐渐的得以控制,为了保养好身体,早早的退休在家,原本以为会一路平安渡过,哪知会遭此大难啊?
咨询了一下,整个手术费用估计要准备二十万。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老公常年不能正常工作,又早早的退休拿着微薄的退休金,女儿才参加工作不久,她只能自保自,我一个企业单位的小会计,工资不高,此时家里哪有那么多存款啊?我国医疗现状是"医院大门八字开,有病无钱莫进来啊"虽说有医保,但是转诊病人必须自己先拿钱垫付的!
万般无奈,我只得把单位分的一个两居室的房子在极短的时间变成了14.5万的现金,但是还不够啊,思前想后,只得求助老公的姐姐了,其实我们由于家境不是很好,比较自卑,多年来同姐姐联系不太多,但是面临绝境,只能试试吧,哪知电话过去,是姐夫接的,他问明情况后,只说了两句"你这么多年很不容易,你说,需要多少,我们借给你",我当时就流泪了,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第二天,已是八十岁高龄的姐夫亲自把钱送到我家来,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啊,虽然平日里联系甚少,但是在我们危难时刻,两位老人能这么鼎力相助!我主动提出打借条都被老人家婉拒。
在卖房子的同时,我多次同陈教授联系,手机都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是啊,他一个名气那么大的教授,外地的陌生电话是断然不会接的,但是老公危在旦夕,我耽搁不起啊。人常说急中生智,我豁然想到试试上网查长征医院陈教授办公室的电话(感谢万能的互联网啊)还好,老公运气不错,很快我就接通了陈教授办公室的电话,对方听到我的陈述后,告诉我陈教授每周三门诊,让我去挂号。
有了这条重要信息我是高兴万分啊,叮嘱了照顾老公的护工一番,我周二凌晨就把老公的相关资料带着,赶往上海了。
知道专家号难挂,所以周三的早晨我从女儿家乘第一趟地铁往上海长征医院赶去。天刚蒙蒙亮,医院门诊部已是黑压压的挤满了排队的人了,有人告诉我,他们中不少人头天晚上就来了。
由于我事先已经了解到陈教授只是周三门诊,今天要是挂不上号,老公就要多耽搁一周,想想老公的病情,我真是心急如焚啊!知道挂到号的把握不大,但还是先在后面排了起来。
由于我心脏功能不是很好,连日来劳累过度,加上看到排队人那么多,心里焦躁不安,我感到喘不过气来,就跟后面的人招呼一下,走到门口透透气,看到站岗的小战士(长征医院是部队医院)就同他聊了起来,原来他是我们安徽过去当兵的。我心里一阵窃喜,赶紧同他拉起了老乡关系,打听到他姓刘,我把老公的病情和我焦虑的程度告诉他,小伙子十分同情,就说,"阿姨,你不要急,等上班时,我帮你看看"说实话,我当时是将信将疑的,他天天在这站岗,难以挂到号的人见得多了,早都麻木了,又不认识我,凭什么帮我呢?
我们在疲惫焦急中终于等到挂号窗口打开了,排队的人群一阵骚动和慌乱,我无望地跟在后头,慢慢地往前挪着。不一会儿,那个站岗的小刘被换了下来,哦,他换班了,我眼瞅着他离开了,仅存的一线希望破灭了,唉,听天由命吧。
哪知不大会儿功夫,他走到我面前,让我出来,我再次同后面的人招呼了一下,跟在小刘后面,到了门外,他悄悄地递给我一张纸条,我展开一看,是陈教授的号,居然是第一号,我一阵眩晕,以为是看花了眼,赶紧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准确无误,就是骨科陈教授的第一号!我当时真是欣喜若狂啊!觉得老公肯定有得救了:缺钱,姐姐姐夫伸出了援救之手,挂号无望,眼前这个素昧平生的小兵,竟然帮得这么彻底!他告诉我,你早点看,还要赶回去呢,叔叔那边离不开你!
千恩万谢过小刘后,在他的指引下,我到了陈教授的诊室,忐忑不安地把老公的病情叙述了一遍,陈教授仔细地看着老公的资料,十分明确地说,不能接受,因为颈椎手术本身风险极大,像这种前后都有骨裂的,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我老公骨质疏松严重,有可能前面颈椎手术完成后,反过来做后面颈椎时,人就没命了!他告诉我,这种病例他从医以来只接受过一个。那是在文革期间,是被当作政治任务被迫完成的。你老公常年生病,家中定不富裕,有可能是举债来的,万一人财两空,不值得的,你回去吧!我们这里床位很紧张,让给希望大的病人吧。我一听,眼泪就止不住得流了下来“陈教授,我老公年轻的时候就一直有病,曾经瘫痪过,那时我都没有放弃过他,现在我即将老去,更不愿意失去老伴,我知道这个手术你同我们一样要担风险,你肯定不愿意在即将退休时手上出人命,但是全中国只有长征医院能救他,长征医院也就你才能救他!你救他一个人,其实也是救了我全家!任何风险我都愿意承担!”陈教授看我这样,立即亲自递给我一张纸巾,想了想说,你别哭啊,这样,这毕竟是你老公的生命,你联系你老公,看他怎么说吧。商量好了再进来吧!谢天谢地,看他松了口,我忙出去,电话老公,我那坚强的老公立即表态:“哪怕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转告陈教授,就是死了,决不怪他!”
我赶忙进去,等陈教授看好手上的病人,转达了老公的意思,陈教授嘱咐我留下联系方式,回去等通知!
老公太幸运了!我通知女儿,帮我买最早的火车票,回家准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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